彭放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不瞒公主殿下说,某谏言之后,将军虽有迟疑,但终是默允。当下,聘书已在草拟了。”
清河凝滞了片刻,袖口的指尖在掌心掐出了汗。她抿了抿唇,未有言语。
彭放将双手敛藏于怀袖中交握,本是低垂着头,眼帘却抬起望着她,眼神锐利无比,语调平淡且漠然:
“某知公主与将军尚有余情未了。但,待甘州陈氏以正妻之份嫁入凉州都督府,公主在此又算什么?”
他轻嗤一声,故意道:
“难道,公主甘愿做个妾室?”
“你放肆。”清河回过神来,冷冷望着他,怒目而视。
彭放似是就等着她此句怒斥,忽而稽首大拜,谢罪道:
“某不过就事论事,公主殿下既不喜我如此作比,那么某不说虚的,就说件实事。”他在地上朝她昂首,一字一句道,“当年之事,河西军将士大部分人都在场,某,当时亦在场。萧帅身故,河西军重创,如此一来,公主若还能与将军成为眷属一双,敢问,将军身为主帅,今后如何执掌河西军,如何服众?”
“公主幼时在宫中如履薄冰,必不会不知人言可畏四字罢。”
清河愣在那里。
逐客令当前,她有千言万语凝在口中,却一个字句都说不出来。
她又能从何说起呢?
她苦笑一声,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