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蹙着眉,低声道了一句:

“鸿雁痛失其偶,恨不能以身殉。”

像是回答他了,又没有回答他。因为反正他也听不懂。

后来,便越来越来少见到司徒阿叔了。

每一年寒食节,他和阿姊都要随阿耶阿娘去山上祭拜先祖,还有几个无名的坟冢。这一年祭祖后,阿耶阿娘转道去了山上的一座寺庙。

寺庙清幽,香火却旺盛。上香礼佛的人流如织。

“虚尘大师在里面候着二位了。”知客将他们引入一间阒静的佛堂内:

在那里,萧成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司徒阿叔。

他已落发为僧,半身隐于宽大的青傧玉色袈裟中,已看不见独臂。

佛龛满堂明亮的烛火中,他面容依旧,低眉善目,恍若仍是以往的模样。可萧成宴却觉得他很不一样了。

阿耶朝他走去,他微微躬身道:

“我已入空门,不能和施主饮酒了。”

“无妨。我们饮茶罢。”

二人一前一后向后面的禅堂走去。阿娘则是领着他和阿姊来到长明灯下的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