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玉自几刻前见到这位看似浪荡的未来夫君以来,此时头一回生出了几分惧怕,张了张口,还未来及说什么,下一瞬只觉眼前一黑,神志皆失地倒在了榻上。
崔焕之收了手,垂眸道:
“清河,此事事关重大,与你、与河西无由,我不想牵连你们,你尽快离开崔府。我得去找我阿耶,让他尽快收手,免得酿成大祸。”
“是你叫我来的,这下赶我走,可太迟了。”清河见他突然打晕了许氏女,明白过来后,惊异的神色渐渐缓下来,语气淡淡,眸光却透亮,道,“你打晕了她,也是为了让她置身事外吧。”
“哪怕河东许氏亦有参与此事,她应是全然不知情,无辜之人,不该和我淌这趟浑水。”崔焕之望着榻上昏睡的女子,目色隐忍,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清河也望了一眼榻上肤白貌美的娇女,嘴角噙着笑,低低道:
“我见你连令堂留下的青玉簪都予了她,还说对她无情?要我看,倒是一双绝配。”
“那是一时情急,不作数的……我……”崔焕之张口欲辩,面对眼前调笑的女子,急不可耐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若是解释,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再表明心迹;若是不解释,他的心底,却仍是怀有一丝不甘。
犹疑之时,忽闻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唤声:
“小姐,吉时快到了。您梳妆好了没呀?”
清河一惊,慌忙一手撑在榻上,一手轻轻拍了拍许泽玉的脸,见她毫无反应,急道:
“可你这样把她打晕,今夜谁和你拜堂?若是被河陇侯和河东节度使许天臣发现端倪,不就是打草惊蛇么?”
崔焕之望着她,眸光深深,忽而低声道了一句:
“你不肯走是么?”
清河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