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一眼就看穿了少年心底的纠结, 她扶着夏满的手踏上踏凳,平视着顾湍榕, 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 一如往初的亲昵。
顾湍榕一愣,脸上都飞起来薄红。
“这当下哪是说话的地儿?若是惦记着,要不就留下来直接去问阿昉,要不就先随我回去, 得空了来找我跟你说。”嘉兰说得随意,说完就坐进了马车里。
顾蒲月走在嘉兰身后, 故意落了几步。看到嘉兰和顾湍榕说完话, 顾蒲月才心绪复杂地加快了脚步。她路过顾湍榕时, 略略停了一会儿。
顾湍榕心事重重, 对顾蒲月的停留并未察觉。顾蒲月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最后也只是搭了碧合的手,默不作声地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光线昏昏,嘉兰靠在引枕上,手上拿竹签子戳着一颗蜜饯没有动作。顾蒲月一进来,嘉兰就笑着把签子递了过去:“尝尝,甜着呢。”
她语气轻松,顾蒲月的心里也松快了不少。顾蒲月接过了签子,长长地吐了口浊气:“嘉兰,你不知道,在别宴上 ”
嘉兰笑着摇了摇头:“吃了再说吧,不着急。”她说着,指了指外头。
马车早已不疾不徐地踏上归程,只是周遭马车声纷『乱』,想来还跟定北的诸位夫人凑在一块儿。
顾蒲月一时警醒,熬了熬,直到芒种敏捷地撩开帘子,朝两位夫人点了点头,顾蒲月才迫不及待地说道:“嘉兰,你有没有觉得汪家和冯家太奇怪了?”
“怎么说?”嘉兰颔首,侧耳倾听。
见嘉兰听得认真,顾蒲月心里稍安,径直道:“不瞒你说,别宴上我看汪『奶』『奶』实在觉得别扭。这场别宴,明明是汪『奶』『奶』做东,可我瞧着,诸位夫人都围着冯夫人转。至于本该推出来与众人打交道的汪如珠,如果不是汪大姑娘拉着,怕也就没这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