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两人各自默然不语。
蓦地,从远处草丛里传来几句北蛮方言叫骂声。
两人同时心神一凛,互相对视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裴璟率先打破沉默,“你走吧,这不是试探你。带着我,你肯定走不掉,与其我们两个人都落入他们手里,不如能逃一个是一个。再者说,他们抓我可比杀了我获得的好处更多,不会轻易对我动手的。”
傅归荑握紧手中的弓,这道理她当然知道。
然而裴璟落入北蛮手里,即便性命无碍,想必也要遭受一番羞辱磋磨。
更何况,北蛮人一向贪得无厌,万一趁机提出过分的要求,还不知道天下是否又会再起战乱。
她闭上眼神吸一口,再睁开时心中已有决断。
快步走到裴璟身边,扯下他的杏黄色的披风套在自己身上,又将裴璟的玉冠取了下来换到自己头上。
裴璟很快意识到傅归荑在做什么,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低吼道:“傅归荑,你敢?”
傅归荑手脚麻利做完一切,丝毫不理会裴璟骇厉阴森的眼神。
裴璟目呲欲裂,他想抬手阻止傅归荑,可那药似乎有暂时麻痹人的功效,他现在整个人使不出力气,四肢酸软,只能用言语冷冷威胁她。
“孤命令你停下来,否则你就是抗旨不尊,《南陵律》你都忘记了吗?”
“《南陵六记》有记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