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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隔世纪般漫长,各种回忆的片段在梦境中蜂拥而至,下坠于湖的窒息感没有消减,江若笙觉得浑身像是被海藻般纠缠束缚着,让她动弹不得。

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睫毛眨动,在脑子的顿痛中,江若笙缓缓从床上睁开了眼。

入眼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间陈设,桌椅沙发,都和记忆里一般无二,恍惚中,江若笙以为自己还在过去的回忆里,脑袋如灌铁水般沉重,停留在脖颈上的热气让她难以忽视旁边睡了个人的事实。

半边的肩膀被枕得麻掉,右边的胳膊被温热的身躯紧贴包裹着,一条大腿横亘在她肚子上,江若笙试图坐起来,却被怀里察觉到动静的女人越搂越紧。

江若笙微叹气,偏头看秀发下半遮半掩的一张漂亮熟悉的脸,女人睡得很沉,微肉的粉唇微微嘟起,就像是等待采撷一般,圆润细白的耳垂,像敷着淡粉的白皙脖颈,丝质的睡衣吊带露出大半个脊背和前胸微妙的曲线。

呼吸间、鼻腔内的青柠味道更加浓烈,是微微发苦的青涩,比夏日碗中碰撞的冰块更加清冽。

记忆里那抹瑰丽清雅的山茶花消弭于悄无声息,她不敢再看,免得再生绮念。

轻手轻脚地拨开女人如瀑的长发,江若笙仔细检查了她脖颈后的腺体,没有任何被标记的痕迹,她的心中一轻,讲不好现在的心情应当如何。

或许私心里是高兴的,可这些又与她何干,早已决裂了七年的人,不管是约人还是结婚都跟她没有关系。

默默将人推开,江若笙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高冷无情、冷心冷肺的女人。

然而,掀开被子赤脚踩在长绒毛地毯上的时候,江若笙才突然面色尴尬。

为什么——

她是光着的??

江若笙捂脸,大概能想到自己落水后晕倒,阮辛帮她脱衣服又把她拖上床的场景,她忍着光溜溜的感觉,走到沙发旁的矮脚椅边,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经烘干熨烫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