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在台上比了个好的手势,抬手一边击掌一边打节拍,足尖轻点着桌面,待到瞬息之后便灵巧动了起来。
大概她是真的,花了很长时间去练这支舞,哪怕还醉着,肌肉记忆却依旧让她流畅地将动作做了出来,繁复的裙摆翩迁,仿若蝶影轻掠。
傅雅仪见过无数美人的舞,余姝并不是跳得最好的,可胜在灵动随性,每一个动作都足够洒脱肆意,太过符合她本身的性格,看久了竟然也能让人看出几分闲适,彻底压下方才的暴躁来。
她想起了自己许久许久前听过的古旧曲调,托着腮轻轻哼起来。
桌上的余姝闻言,明润的眼又亮了几分,开始和起她的曲儿来,换了个舞她便显得有些笨拙了,大概那酒劲终于到了她四肢,令她动作都做得断断续续起来。
傅雅仪早就在下头等着了,果不其然,又转了两圈后余姝彻底晕了起来,踉跄着跌下了台,跌进了她的怀里,可却没有半点后怕,反而还笑了笑,一把揽住傅雅仪的脖颈,搭着椅子扶手的双腿还要晃一晃。
“我就知道,每次我出现危险,夫人都会救下我。”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夫人刚刚哼的调有词吗?”
“夜半酒熏熏,欲把愁肠抛。鸳鸯暮暮踏歌来,人如朦胧艳李,娇若花面,朱唇点点,斜阳断梦,魂不知何处。(1)”傅雅仪凝视着她的眼,一字一句轻轻唱了出来,声音有些低哑,“这是一首无名氏写的词。”
余姝坐在她怀里用被酒意浸染的朦胧嗓音跟着唱了一遍,“调子那么欢快,词怎么这么悲凉呢?”
“嗯,词人大概再也寻不到那个嬉笑怒骂的鸳鸯了。”傅雅仪淡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