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该庆幸傅雅仪起码还是给了他点面子,压低声音说的话,没人能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也给了他咬着牙笑眯眯回主桌的机会。
一场席面,宾不尽,主不欢,过了午时便骤然散了。
在回傅宅的马车上余姝慢腾腾调着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身旁的傅雅仪,最终还是好奇的问道:“夫人,你什么时候布的局啊?”
余姝虽然也不曾听到傅雅仪和太守的对话,可仅仅是傅雅仪那一句“没有我的允许,谁能知道我的过去不成”便足够她推论出大部分事情的真相。
“前段时日吧,一个多月前。”傅雅仪指尖摩挲着白玉烟杆,“虚构出了一个假身份,还顺便寻了些人演了场戏。”
余姝颔首,说道:“今日太守重捧柯娘子,又当众羞辱您,显然是想分化你们二人。”
而这显然只是第一步。
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女人之间制造矛盾最好的方式便是令两人有落差和对比,用言语和周围环境激起一人的不平,这从来都是男人用来分化女人的招数。
傅雅仪向来骄傲,被人压一头会不爽是肯定的,而他们想让傅雅仪将这种恼火转移到柯施身上,演变成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甚至可以演变成傅雅仪的拥趸和柯施之间的矛盾,到时若柯施被排挤,太守一派便能扮演雪中送炭的角色,将柯施掌控接收。
而太守的态度便代表了部分人的底气,一旦他对傅雅仪轻蔑,周围以他马首是瞻的官员文人也会如此,在将傅雅仪这些年在落北原岗的威信在所有人心底磨没,又将柯施掌控之后,便是他们用罪奴身份和逃奴之罪清算傅雅仪的时候。
民不与官斗是一句实话,当傅雅仪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时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当傅雅仪致命的把柄到了他们手中时,他们便会立马化身成咬向她的饿狼,官府的权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