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一年的年节她们都是在赤海上度过的,整整四十三艘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连成一片,仿若一片巨大的岛屿,从早上准备杀猪宰羊,张灯结彩,到晚上万人同饮,颇为盛大酣畅。
赦赫丽和塔塔符儿领着南斗偷偷去最后一只船的甲板上放了烟花,那是特意从魏国带出来的烟花,一直都被好好保存着,到了年末终于有时间在海上被点燃。
那一簇簇巨大的光火犹如冷星下落,映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但海面之上是热气腾腾的烟火,哪怕是喧嚣的海风也吹不散魏国美食齐番上阵的香气。
或许有人会有几分思念故土的乡愁,但融进这场在海外难得度过的年节后却只会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出门走上这一遭。
主船里傅雅仪等人也围了一整桌,刚刚散了宴席,桌面上还有不少菜没用完。
其实在海上航行好坏掺半,好的是能看到更多她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风光,坏的是在海上走久了吃不到新鲜的东西,为了这次过年,她们还中途特意去了沿海的好几个小国采购,到了现在酒足饭饱之后才算是终于满足了下来,今日整整四十三艘船的后厨掂勺都快掂出火星子了。
彼时她们还不曾与最后一波海盗相见,更没有抵达米昔尔,但那一晚海盗们大抵也忌惮于空中骤然升起的火光,所以并未前来,也没有在大过年的时候让这片海域染血。
等到最后一片烟花落下之后,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文史芸骤然拍了一下桌子。
她向来存在感不高,大多时候都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搞研究和发明,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情绪激动。
“我们的脚步要止步于米昔尔了吗?”她从怀里掏出这一路绘制的舆图,眼底有几分不甘,“魏国人在海上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米昔尔,可米昔尔之后呢?”
“我们不能再前行几步吗?尼德兰,大不列颠这些我们从未去过的国度,我们不是应该去看看吗?”
她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