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怕了,哑着嗓子疲惫吩咐四喜:“去,花奴想办法把这梅树给朕护起来。再掉一丝花瓣,整个西花园的僮仆便不必留了。”
四喜心肝儿轻颤,硬着头皮应下,疾步退下去,兜头就撞见了长廊上的卫皇后。
卫皇后身侧,还引着大殿下。
四喜正想见礼,被卫子夫挥手免去:“陛下又在伤怀了。”
皇后的面色瞧着也不大好,但不知为何,四喜总觉得比起失子之痛,这更像是累出来的。
朝堂之事,大殿下骤然接触,尚不能独断,卫皇后要避免干政,前些日子只得请以霍光为首的九卿多加照拂。
如此操劳,可不得累着了。
四喜压下心中那一点灵光一闪的疑惑,拱手道:“正是,君上近日常来,方才瞧见那红梅零落,许是想到……发了火,仆正要吩咐花奴们去想法子护住这红梅的花期。”
卫子夫侧目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人,眸底幽深,也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道:“梅树手植三载,予竟不知,陛下也如此爱他。”
四喜不知该说些什么,袖着手垂眸静听。
卫子夫:“你且去吧。郎中令入宫有事启奏,你稍后告知陛下一声,今日便叫据儿先去听过转达。”
四喜连连应是。
卫子夫又瞧了一眼那株遗世而独立的红梅,带着刘据转头离去,前往未央宫偏殿。
大殿内,霍光已然恭候多时了。
卫无忧尸身尚未寻到,刘彻便不许任何人为他着丧服。饶是如此,霍光、卫子夫、刘据、董仲舒等人也像是约好了一般,换上白袍,卸去了玉饰组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