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错没有退开,半晌,霍去病便自然地抖了抖裘衣的毛领,借力向上一拎,将人裹得更严实一些后,认真地为她系上系带。
“凉州终归不安定,你要在此地逗留多久?我……能否派人护……”
辛错诧异之后,眼中透露出遮不住的开怀。
一切都没有言明。
于是,女游医也只是摇了摇头,温柔笑着直视他:“不要介怀,我做好该做的事之后,便会离开凉州。”
然后,要去往何方,辛错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设定过框架。
医者本就该多走多看,一为辨别药材,一为多见病症与医术,还有的,便是为打磨医者该有的心性。
就像她不会为霍去病停下脚步。
霍去病不会,也不该为她而停。
辛错笑了,比初见时的莞尔一笑又多了几分坦然和释怀。
她道:“不要耿耿于怀,我知道的,因为你是霍去病,无论如何,都会做回霍去病。”
临行前一日,辛错破天荒的允了小霍在院中与她红泥火炉、温酒对饮。
雪时下时停,山道却已经在前些日子放晴之后清理出来了。
辛错换了两只碗,给霍去病满上热酒,举杯道:“喝过这一次,你往后便要少喝,尽量不喝才是。”
霍去病点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闷头将酒饮尽。
这般三五个来回之后,小霍便醉倒了。
他还是如从前一般,酒量酒性都不好。因为心不在
焉,甚至没有喝出来,这酒是辛错特意叫药童买来的烧刀子,是大汉如今售卖的最烈的酒。
恍惚之间,醉倒在桌上的人一把握住了柔夷:“辛错,小心。”
身侧的女娘回握这只带了茧的大掌,饮尽碗中酒,缓缓起身,吹灭屋中一室灯火。
衣衫散落,酒香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