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再开口, 嗓音比刚刚低了一个度,似叹似息;

“您说我无媒无聘,所以有辱门楣,那我问您,我能有媒有聘吗?”

话一出口,沈主君扭曲的面色一怔,厉色消褪,渐渐浮上了一层苍白。

“你, 你这是在怪我……”

他大睁着眼睛, 话才开头, 泪水便滚滚而落,看上去伤心又脆弱。

而沈玉姝则微垂着眼,语气更无奈了。

“我没有怪您, 我是在跟您说这件事……”

然而沈主君这会伤心的厉害, 哪还能听到解释, 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林儿,你就是在怪我,你和你姑姑一样,都在怪我没办法拢住妻主, 让她跟外面的狐狸精跑了,这才让咱家陷入危难, 你在怪我,你们都在怪我……”

就知道又是这样!

跪在旁边的文清狠狠闭了闭眼, 一脸憋屈。

这么多年了, 每次公子想正而八经的同他讲道理, 他都哭,每次都哭,一边哭还一边委屈,活像公子是个恶人,日常行事有多不孝般。

可讲真,抛弃他的是他那花心滥情的妻主,怨他没本事的是他一父同胞的长姐,看他落魄想踩上一脚的是旁支亲眷,无能为力不敢出头的是他那自小偏爱,性子懦弱的宝贝女儿……

而这么多人中,唯有他家公子是真正站在了他旁边,先是以一介男子之身抗下家业,后面又越扩越大,狠狠打了那些别有用心的脸,彻底将主君捧到了如今地位。

锦衣玉食,亲眷巴结。

所以,他究竟有哪里不满意?

公子究竟哪里亏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