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听见越来越响亮的腹鸣声,范姜睿臣缓缓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还是在馒头的怀抱里。

入夜后的囚牢没有灯,气窗处斜入的月色落在他们的床铺,带来微弱的光芒。

范姜睿臣试着挣开怀抱,额头忽然感觉到溼意。抬头一看,馒头脸嘴角挂着一条映照月光的银色唾线,充分说明馒头睡得很好。

范姜睿臣坐起身看着还在打呼的范维夏发愣,不紧张、不害怕。除了邹明艳之前的训练之外,身边多一个活宝的馒头也有影响,一路忙着应付他慢半拍的反应,没时间害怕。

能不能活着出去?

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范姜睿臣不知道。

母亲带他回到姜家老宅之后,他的父亲范家和就接回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在隶属范家的房产生活。母亲过世之后,留他一个六岁的小孩独自住在姜家大宅,由范老太爷亲自指派负责照顾、教导的人员,围绕在范姜睿臣身边的都是拿钱办事的人,如果不是范老太爷看重这个孙子,谁会好声好气伺候?这种堆砌在金钱上的关系,谁会付出眞心关怀?

在范姜睿臣的认知里,就连邹明艳也不会关心自己。那个女人在乎的,只有母亲留给她的请托,会看顾他,是因为他是母亲的孩子。

没有人眞的关心他,没有……

就在孩子越想越悲愤的时候,身边人突然翻身,一手一脚连同半个肉肉的身体压境,相对单薄的范姜睿臣顶不住突来的压力,咳出声。

压在他胸上的肉肉手拍抚他胸口,范姜睿臣抬眼看去,手的主人还在婴婴睏,一瞑大一寸。

范姜睿臣愣愣看着闭眼的圆胖脸。

隐隐约约,气窗处传来敲击的微响。

范姜睿臣回神,循声望去,看见邹明艳随身特助的脸。

特助早有准备,叫人划开玻璃窗,拜精密设备之赐,开窗过程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