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回忆起簌簌出生的第一年,的确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生人勿近的焦躁期。他本不愿相信埃隆的胡言乱语,但每一句猜测又那么对得上真实,他不得不听下去。
埃隆很了解怎样参透人类的表情,轻轻笑了笑:“随着年龄增长,虬对母亲的忠诚度也会攀升,换句话说,如果你一声令下,它就算被我带到千里之外,也会立刻回到你身边,阻拦者杀无赦。你说,我会想沾上那种麻烦吗?”
“既然如此,就别白费力气了。”
“这世上哪里有解不开的难题,走不通的死路呢。”埃隆竖起食指摇了摇,“方法总是有的,只要你———这个被承认的母亲让它死心,它的雏鸟情节消失了,我自会有办法控制。”
让簌簌……死心?
不,他根本没想过要把簌簌交出去!
“所以,很遗憾。”埃隆耸了耸肩,“小少爷,受这趟的苦的只能是你,必须是你。”
男人站了起来,用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得撕掉绅士的外皮,露出其中残忍且冰冷的内核:“别想着逃跑了,现在整棵豌豆藤都由我控制,没有人会帮你。留点力气,等着你亲爱的男朋友用那个小东西来换你,你就能回到温暖的家了。”
埃隆在这一番激情演说过后就离开了,这回没有再带上蜜蜂,从洞口纵身一跃,化为巨龙,在满是致命毒气的森林里自在翱翔。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回来。
季辞靠着他带来的那点水和粮撑过枯燥的白天,撑过漫长的夜晚。饥饿与寒冷交替着侵袭他的肉体凡胎,那是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以后,度过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在山洞里根本没办法计时,他昏昏沉沉,不知过去了多久。
蜜蜂尽职尽责守在洞口,似乎不需要进食和休息。
终于有一天,他不再感觉寒冷,浑身发烫。大概是烧起来了,也难怪,这样阴寒的地方,高烧算是轻度的症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