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出殡之后,我曾在璞王府门前,远远瞧过他一眼。

他憔悴了,天生的笑眼也没了神采,只是垂眸看着府门前的石阶。

也不落泪,也不哀嚎。

只是看着,木头似的。

郡主走后不久,宫中便同时下来了两道秘令。

头一道是太后娘娘的口谕,说让我策反璞王,引他做个傀儡帝王。

如此,叶家才能彻底把持住朝政。

然而这道口谕的最后一句,是说璞王断袖,必要时,相爷亦可献身,以便笼络。

第二道是陛下身边的小内监来传话,说让我同璞王交好,记录其一言一行,并留下字据。

之后交于游鱼处存档,以供陛下知悉。

小内监说罢了旨意,却好似还有话未尽。

我只好给这小内监一个台阶,好让他余下的话,说的不那么难堪。

“陛下所言同璞王交好,可是要本相委身于王爷?”

小内监臊红了一张脸,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就着我的话猛点头。

我听了这两道令言,一个人站在相府的廊檐下,哭笑不得了半个时辰。

春花一朵被风送进我衣领之中,我抬手将花捻出,搁在掌心摩挲。

鹅黄色,米粒儿大的一朵碎花芽,细细捻开,有香袭人。

时隔几年再见他时,是在王府后花园的四角亭中。

他只当我是个不相干的人,浑然不知这一面,我早已等了许多年。

怀着一点不干不净的心思,我进王府求见之前,仔仔细细将朝服熨过穿好,只差没有沐浴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