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被先生自山洞带走后,还是不断有追兵前来刺杀, 无一例外被赶走, 可两人也被逼进了林子深处。
连楚荆看不见, 先生便只能放缓脚步, 遖鳯獨傢用一根细细的布条绑在身上牵着他走。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偌大的山林走了许久, 找不到出去的路也鲜有吃食。
先生那时似乎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 连楚荆摸着那根被扯下来的锦衣布条,敏锐地察觉到先生的出身应该是不错。
他当时自作聪明地想要套出对方的身份, 却始终被对方以一句他母亲的旧部搪塞过去。
可他母亲不过一介白衣, 也正是没有强大的母家才导致他们举步维艰,又哪里来的危难时相救的旧部?
深山树林蚊虫很多,气候多变,前一刻还艳阳高照, 下一瞬便倾盆大雨将两人淋了个落汤鸡。
脚下是尖锐的枯枝, 很快将他的脚划了个大口子,时不时淌过的污水让伤口雪上加霜,脚疼得麻木,他却不敢停下脚步。
他自小与母亲住在冷宫中,却到底是个不大不小的皇家血脉。
虽受尽了冷眼,可也从没这样天天饿肚子,拖着伤硬撑着。
但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一句疼也不敢叫,只能牢牢抓着那根细细的布绳, 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信任他,他怕他抛下他。
连楚荆并不从最开始就是玩弄人心的好手,至少在当时不是。
他就像一只离群的小兽,在短时间内丧母追杀,又被毒瞎了眼。
原本脆弱的心便战战兢兢竖起了一道又高又厚的城墙,颤颤巍巍地以最笨拙的方式将每个人隔阂在外。
他最初时总是噩梦,成宿成宿地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