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浊气,难得的在战役结束这么久后再一次反思自己:“我当时……不应该派卫子平去的。他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之前便听童怜说了他是当朝掌印,但是真的听见童怜在这会儿后悔童掌印曾经的决策,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惊。
苍布深吸一口气,想了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童怜的肩膀:“小少爷,这并不是你的错。”
童怜神色不变,也不知是否听进了苍布的安慰,他眉头紧锁,一直到苍布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才恍然回神:“啊,不好意思。我方才走神了。”
“无事,只是小少爷若是再不吃,药膳怕是要凉了。”苍布看着童怜神色复杂的眸子,最终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疑虑咽下,转而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童怜才想起现在自己要做什么,连忙点头端起碗将剩下的药粥喝完,继而道:“我们走吧,去找他们。”
他口中的他们所指的自然是孟实与易尚秋等人。苍布虽然还想说小厨房中还煮着药,但是看着童怜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在离开时吩咐人将药煨着,待他们回来时再端上来。
昨日来回时童怜都是昏迷着的,于是也不知道他们先前被带到了哪儿,现在跟着苍布走了一趟,这才发现长宁军竟然在山上开辟了一条隐蔽的小道,而孟实他们所在的地方,则是半山腰的寨子。
童怜到的时候。孟实依旧是他昏迷前的样子,正盘腿坐在墙角睡得正香,而他身边除去一个举着剑直指他胸膛的青年便再无旁人了。
见状苍布毫不意外,苦笑了一下对童怜说:“我便知晓会是这样。易尚秋这人轴得很,但凡是不认识的,无法判断会不会对我们兵戎相向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松绑,且一定会让人清醒着看守。”苍布说着走到拿剑的青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中将长剑接过,“他手下的人啊,就跟他一样轴,若非昨日知晓变通的都被我叫去了,小少爷您的同伴也不必如此受罪。”
眼见着苍布就要提剑将孟实身上的麻绳斩断,童怜却是将他拦了下来,对着他微微摇头,然后将面前的孟实叫醒了。
孟实睡醒时还有些迷瞪。昨日晚上他是将好的赖的全说了一边,说到后来自己嘴皮子都干了,守着他的人却跟完全没听见似的,一点儿反应不给不说,还轮番换着人看守他,让他不得不重新策反一个人。到后来就连孟实自己都放弃了。
孟实勉强睁眼,看着拦下苍布动作的童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童怜——我草你大爷的!”
被草了大爷的童怜也不生气,甚至还点了点头继续提剑威胁:“孟先生显然是了解我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