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苋微微摇头,将凌白递来的碎银推了回去,又瞪了周围的侍卫小太监两眼,确定他们不会突然回头,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这才稍直起腰杆儿,凑到凌白耳边道:“陛下先前气急,与童大人之间闹了些矛盾。童大人……童大人身子骨弱,现在又落了雨,回去怕是会病一场,如果大人见童府人手不足,便与奴才吱个声儿,奴才好派人将御医请去。”
原先凌白还只是觉得或许只是童怜与季越意见相左,于是吵得不太愉快,可听着孟苋的话,这才意识到先前自己或许是想的太简单了些。凌白有些想问他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也知晓,孟苋定然是不会将之前所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知他的。
凌白深吸了口气,一时间也顾不得与孟苋继续客套了,只一点头,说:“如此便劳烦孟公公等等我的消息了。”
见凌白应下,孟苋心中所悬着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些:“诶,凌大人路上可小心些。”
原先凌白还希望着是孟苋太过小题大做,可当他真的到了童府,这才发现孟苋所说的分明是太过含蓄了!
凌白还记得上一次童府入这般乱作一锅粥的情景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可是那时的氛围与现在似乎还有些不同。
婥月往来与小厨房与童怜的寝房之间,小姑娘脸上满是泪痕,分明才擦了脸下一瞬眼泪便又下来了;童府中的两个大夫皆是眉头紧锁,一人似乎是在写药方,而另一人则拿出了银针包。
凌白在小院中环顾了两圈,终于寻到个还算清闲的拾六,可是他方才走到拾六面前,紧接着便听到拾六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那个白眼儿狼让你过来的吧?”
听见那个不算熟悉的称谓,凌白还犹豫了片刻,待他回神后这才明白拾六所说的那个白眼狼正是绥宁帝。
可孟苋毕竟在他来前提醒过,凌白稍犹豫一息,最终还是选择了摇头:“童大人怎么了?”
显然,拾六是不相信凌白的话的,听见凌白的问题,他冷笑一声反呛道:“托那个白眼儿狼的福,如巴尔特收拾收拾就能把尸体带走了。”
凌白自动忽略了拾六话语中的嘲讽,问:“他与陛下之间都发生什么了?怎么……怎么竟闹到了这个地步?”
“这就要问他们俩了,我怎么知道。”说着,拾六疯狂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拾六你要去做什么!”就在拾六即将离开小院时,原本还在寝屋内的姜之渔突然走了出来,呵斥道。
拾六心中本就憋着团火,现在正是看谁都不爽的时候,听见姜之渔的声音也也是不耐烦地说:“去找乐丘切磋一下。”那说话的语气,别说是单纯的切磋了,就算他说的是去将季越宰了怕也是没有人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