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与孟苋方才离开,而他们现在所站着的这条道便是去小花园最近的一条路。而且就算凌白他们是跑着去的小花园,也会故意在门口多等一会儿,至少不会在他们到之前落座。
可在触及童怜略微退后的那一小步时,季越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嗯。”他随口应道。
正如季越所想的那样,孟苋与凌白慢悠悠地在小道上走着,那闲庭信步的模样,一瞧便知是在等什么人。
“微臣见过陛下。”见季越来了,凌白止步行礼道。
此时的季越因为童怜方才的言语举动,虽算不上憋了气,但心情也算不上太好,随意点了点头回:“凌卿来了啊。孟苋上了茶你便下去吧。”
“诶。”孟苋早就派人准备好了茶水,在三人坐下后依次为他们上了茶,只是童怜的那一份却从茶水变作了一碗甜羹。孟苋笑道,“陛下怕茶水与童大人往日用的药相冲,特地命御膳房备了药膳羹。也不知这两年大人的口味是否变了,还是否喝得惯。”
就算没有孟苋的提醒,童怜也认出了这是二三年前,季越让御厨研究出的不苦的药膳。当时他每每进宫,季越都会让御膳房准备这个,只是这两年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少争执隔阂,于是做这羹汤的御厨才得以歇息。
思及此,童怜不由浅笑了一下。他并未伸手,开口说:“习惯的,多谢陛下体恤。”
不知为何,童怜说话时分明不掺杂任何嘲讽与不满,可落在季越耳中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季越又莫名想起了他强迫童怜的那一日,干咳一声说:“掌印喜欢便好。”
虽能明显感觉出季越与童怜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但是凌白属实没胆子编排天子,于是也只能在季越未曾察觉时,讪讪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假装自己方才什么也没听见,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茶盏,恨不得自己能缩小了藏在里头似的。
好在季越还记得在场的除去童怜还有旁人,他端起杯盏小啜了口茶水,像是终于想起了今日叫他们进宫的目的:“这两日谈和可还顺利?”
听见季越终于提到了正事,凌白立刻回神从袖中将自己写好的折子拿了出来,双手递给季越:“还请陛下过目。”
其实谈和间主要的事情童怜也都与季越复述过了,但是凌白依旧将匈奴那边提出过的所有要求都做了汇总整理。
将折子看完,季越长舒了口气:“凌爱卿这些时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