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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是令人窒息的安静,许久才听静深法师道:“贵妃娘娘说得有理,是我被障住了。”

来不及让萧弄音内心生出喜意,静深法师就接着说道:“不过娘娘如果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也猜出些东西了吧。”

萧弄音一愣,讪笑道:“哪儿能啊,这不是你这么一问,我就这么一说嘛?”

静深法师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她道:“上一次在我庵中,翀儿便与贵妃娘娘见了一面,翀儿说,贵妃娘娘见到她颇为惊讶。”

“我那是惊讶白发妇人竟然有那么年轻一张脸。”

“是吗?”静深法师语气飘忽:“那娘娘怎么没有直接问她缘故?以娘娘万事好奇,还要刨根问底的性格,不问只能代表你已经知道了。”

萧弄音听她这么说已经知道不妙,但依然想要挣扎:“我担心她白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当面戳人痛处。”

“不会,若你真的毫不知情,翀儿婢女拿扣子去寻你时,不会被堵回来。”静深法师站起身,与萧弄音平视着:“贵妃娘娘,都是聪明人何不敞亮了说话?”

“太后早就知道翀儿未死,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本就没有想瞒过她,她肯放翀儿生路,原还该谢谢她的。”

“但翀儿执迷不悟,想要扳倒太后,我也拦不住。她与萧家讨价还价许久,萧家才送来了这么一个庶女到我庵中作筹码,结果也被你寻到了。”

“你倒也真的是够狠,为了帮太后,宁可谋划昭仪同入冷宫,让萧家失了依仗,不敢再与我们赌一赌,把庶女又接回去了。”

“只是你没想到,自己出宫一趟,竟被翀儿的婢女挟持了吧。”

“事情前因后果我都已理清楚,你何必再和我装糊涂?”

静深法师一席话说完,萧弄音哑口无言。

不是,她到底做了什么,她自己都被说糊涂了。

她上次来清月庵,是为了替樊明川那个傻帽,看看为他寻短见的萧惠艺情况,根本不是想帮帮太后啊。

而且她知道先皇后身份,是因为她侍奉太后时,见过多次先皇后,还被弄瞎了只眼,简直刻骨铭心忘不掉。太后知不知道先皇后还在清月庵中活得好好的,她是真不知道。

至于萧慕婉那件事,能赖她吗,不能啊!她不是还当了润滑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怎么就变成了一切都是她的阴谋了?

她冤啊!

但她此时这副情态落入静深法师眼中,就是死不认账的表现了。

她咬牙道:“贵妃娘娘,我是真心与你交谈,你何必还要遮遮掩掩的?你若不是替太后谋事,明明已经入了冷宫,又如何能够出来?”

她是替太后谋事不错,但是她是钻狗洞出来的啊!

萧弄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得道:“庵主只需信我真心就是,我确实知道白发女子是已逝的先皇后,但其余诸事,与我关联并不大。”

她就算都参与其中了,但是并没有打什么算盘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