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别总跟着我 十六春令 1950 字 2024-01-13

闫贺安抬头,安浔屈指在他桌面上敲了两下。表情挺认真的,看得出来是真的搞不懂他:“我刚才一直没问你,是因为在哪待着是你的自由。现在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家,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好问题。

闫贺安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在路过这里的时候,他看见了安浔,就想进这家店看看。

然后,他在’回只有他一个人在的家’,和’留在这里’之间,选择了后者。

闫贺安也挺搞不懂自己的。

但他对搞不懂的事都挺坦然的,因为他搞不懂的人和事,太多了。

他不懂爸妈,不懂爷爷奶奶,不懂亲哥,唯一懂的是刚满八岁的妹子闫思宁。

他知道闫思宁笑是因为开心,哭是因为不开心,哭笑不得是无语。

但这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不像八岁的闫思宁一样直接地表达自己。他们会伪装,会隐藏,会身不由己,会言不由衷。

就像他,他清楚的知道想让父母爱他,最有效的方式是像着他哥的样子靠近,但他却不断地朝着反方向拼命地跑,越来越远,背道而驰。

所以意料之中的,他没有获得充满笑容和鲜花的“爱”,他把自己变成了父母最不想靠近的刀山,变成了火海。

他连自己都搞不懂。

转学的时候,学校让他本人填一份信息表,里面有一项是用两百字总结他的兴趣爱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性格偏好、他未来想做的事、他未来想成为的人。

闫贺安对着这一项发了半天的呆,最后填了三个大字:[不知道。]

他总结不出来。

因为他一直都在变。

他很小的时候,有过一段很听话的阶段,再后来到了父母口中的“叛逆期”,他“性格大变”。

他最初崇拜他爸,想未来跟他一样做生意。后来他又想跟他妈一样,搞科研。再后来,他想跟他哥一样,当年级第一。

再后来,他唯一确定的是,这些他都不想做。

他不想再成为任何“第二个”谁,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第一个”自己。

“闫贺安?”

闫贺安回神,安浔正微微皱眉看着他。

他慢慢眨了下眼睛,朝安浔灿烂地笑了一下,“哦,那我先回去了,你加油。”

他干脆地拎着包往肩头一甩,晃了晃手机:“结账。”

网约车到得挺快。

安浔目送闫贺安走了以后,点开微信界面。

他盯着好友请求界面看了一会儿,在同意和拒绝之间犹豫。

安浔眼前闪过那八个空的玻璃瓶子。

算了,加了也无所谓。

正当他要点同意时,微信界面又弹出来一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