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瑞弯着腰,将手中点燃的香烛插进祭祀台香炉里,双手合十对着列祖列宗们的牌位作了三个揖。
“宋沧渊,我看你今天应该跪在列祖列宗们面前自我反省反省。”
宋清瑞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口里低沉一句。
季姝曼身子僵了僵,停下脚步,抬眸看向身旁的宋沧渊。
宋沧渊回看她一眼,目光温暖和煦,大拇指指腹轻轻抚摸她的手背,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在她身边。
“你刚才行礼中途去哪里了?”
宋清瑞转身过来看着门口的宋沧渊,黑着脸,声音里带着愠怒。
他扶了扶镜框,飞快扫视一眼宋沧渊身旁的季姝曼,随后走到一旁的龙椅坐下来,镜片下的眸色带着一丝阴鸷。
季姝曼感觉后背一阵寒意袭来,手心微汗,指尖掐进手心肉里。
宋沧渊觉察到了她的紧张,温热手掌紧贴在她的手背上,手指紧了紧,是在安慰她。
“爸爸,我去找我的妻子了。”
宋沧渊看着宋清瑞,如实回道。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快四十岁的人了,竟还如此信口雌黄。”
宋清瑞伸手端起身侧方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在手中紧攥着,厉声道。
声音里的不悦十分明显,似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闷雷声响。
周佩雯坐在宋清瑞旁边的龙椅上,怀中抱着已经昏昏入睡的季安琪,亦是一脸不悦地瞪着季姝曼。
季安琪听见了动静,似乎从迷糊中惊醒,身子微微一怔。
回头看见了爸爸妈妈,她小嘴一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顿时涌出泪水,委屈巴巴地扭动着小身子,想要从周佩雯身上下去,嘴里小声嘟囔着:“妈咪,妈咪……”
周佩雯哄拍着她的后背,抱紧她不让她下地。
季姝曼默默看着女儿,不敢出声。
祠堂里的气氛无比压抑,宋云川一家子依旧跪坐在蒲团上没有起身。
宋云川抬头看一眼父亲,眉心皱了皱。
他是军人出身,更是无神论者,但是回来这宋家老宅也免不了要入乡随俗。
脱掉那身公仆着装,他是为人子,为人父,更是宋家长子,多重身份的切换不得不照做。
宋子弈有些不解地看着箭弩拔张的爷爷跟叔叔。
对于叔叔跟这个婶婶的关系他的确不懂,但从爷爷奶奶的态度里看得出来他们十分不喜欢这个婶婶。
他看了看身旁的妈妈李芮,李芮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