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融听出意有所指来,抬眸看他:“她没和你说过话?”
宣帛弈旋转瓶盖,认真回忆为数不多见林绣莓的场面:“你看过她出事前的照片,青春洋溢,活泼自信。现在的她胆小易受到惊吓,拒绝交谈。林天磊说一个月换过四个心理医生,没有能让她开口的。”
卫司融拨开瓶盖连喝几口,浇不灭心中无奈:“总得试试。”
他想帮林绣莓无关案件,是不想看见个花季少女被心魔魇住,从此蹉跎时光,丢失自我。
宣帛弈拨了下车钥匙:“那总得试试的卫顾问请系好安全带,下一站拘留所见崔怀良。”
拘留所外晚霞漫天,从右边大玻璃照射进来落在去往会见室的宣帛弈身上,将他侧面勾勒出如画中人错觉来,落后几步的卫司融恍然想起五年前两人网恋时他给自己发的照片。
稚嫩、雌雄莫辨,远没有现在视觉冲击强。
在最好的时光没能如约完成的那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
他在宣帛弈有所察觉看过来前先转开了视线。
会见室里永远是沉闷的暗灰色,落座后的卫司融和宣帛弈没等太久,崔怀良在两位管教带领下被安置在对面。
少年剃着考验颜值的寸头,眉眼透着桀骜,看眼卫司融又去看宣帛弈,脸色不耐:“你怎么又来了?能说的,该说的,我说过不下十遍,还有再说的必要吗?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再说一遍。”
宣帛弈没跟他客气:“那就再说一遍。”
崔怀良:“…………”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这案子都要判了,还一次次来找我。我说得够清楚了,我就是喜欢她,不想让她拒绝我投向别人的怀抱,想让她永远忘不掉我,就这么简单。”
崔怀良的不耐烦落在卫司融眼里,有些欲盖弥彰,他翻看过宣帛弈数次的问访记录,确实让他重复好几次案情,起初五次很详细,几乎一字不差,等到宣帛弈来第七趟,崔怀良开始简化,直到刚才不超过两句话。
越来越没耐心,再多来两趟,崔怀良大概率不愿再见他们。
卫司融合上资料:“崔怀良,五月十五这天你在做什么?”
崔怀良被问得愣了下,接着拧眉回答:“你把我当神童呢,过去一个多月的事,我哪能记得?我的记忆只支持我记得三天内的事,再多没有了。”
“问题是你在宣检察官第五次…也就是六月二十号来询问你案发现场,还能一字不差地说出和在警局录口供时一模一样的话来,前后相隔一个月,按照你说得频率,不太合理。”
崔怀良哽住了,皱眉看他。
卫司融从容地和他对视,掐断他要说谎的苗头:“人的记忆很特别,前后三天内的事需要在心里不断默念才能倒背如流,就像你上学时候背书。看这五份相同的口供不难得出结果,那就是你从案发那天到上个月即将被审判一直在背诵初次向警方讲述过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