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仕谋转过身下榻:“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对你失望。阿敛,谢同虚是一个非常仁慈的人,你做的事同他的理念相悖,你说他会不会对你失望?”
“爹,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赵敛也追下来,他的身上特别疼,走路的时候就像脚踩刀子上一样。可他还是忍着去追赵仕谋,“爹,原谅我这一次,我不会再有以后了。”
“那你知道你错了么?”赵仕谋问。
赵敛点头,诚恳地又流下眼泪:“我知道我的错,爹爹,等我好了,我还会去领罚。求求你,别告诉谢同虚。”
赵仕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赵敛了。他不清楚赵敛是不是真的悔过,还是仅仅因为害怕谢承瑢会对他失望?赵仕谋看赵敛吓湿透的鬓角的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赵敛。
“我没告诉他,但你已经犯了错,就不要瞒着谢同虚了。你自己和他说清楚,远好比别人和他说。”
“我会告诉他的。”赵敛的嘴唇都白透了,“我会把我的错误都告诉他,爹爹,你也要原谅我。”
“你是我儿子,我们之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回去睡吧,我走了。”
赵仕谋出了帐子,听见远处将士们吃酒的欢呼声了。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赵敛的帐子。赵敛的影子还落在帐子上,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晰。
“人性本恶?”赵仕谋回忆着周彦和他说的话,“人性本恶,不作恶,就是行善了?到底是哪本圣贤书,教你这么做的。”
他不知道赵敛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也又不知道该如何扭转。或许在朝堂中,这样心硬的人会站得更稳,可他不希望赵敛是那个心硬的人。他给赵敛取字“观忱”,其实就是希望赵敛永怀热忱之心,但现在好像背道而驰。
“阿敛,你娘又要怪我了。”赵仕谋小声说。
谢承瑢被拉去喝酒了,吃了小半碗,后来因为担心着赵敛,连酒也没喝完。
韩昀晖一直安慰他:“无妨,有太尉在,你怕什么呢?”
谢承瑢是怕赵敛倔,和太尉对着干,到时候又挨揍了怎么办呢?他喝不下酒了,握着酒杯发呆了很久。后来太尉来了,他马上就把酒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