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咏丰走了过去,在秦勉身边坐了下来,他瞄了一眼秦勉,却见秦勉心事满怀的样子,道:“老弟你有心事啊?”
秦勉看着天上的明月突然喟叹一声,感慨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陶咏丰皱眉道:“老弟文绉绉的,大哥听不懂。”
秦勉淡然一笑:“不过是有些伤感罢了。”
陶咏丰与他道:“老弟可是想家了,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秦勉微笑道:“大哥没有猜错。我这里出逃,还不知他们安危如何,心中实在牵挂。”
那陶咏丰便和秦勉道:“老弟还有家人实在是幸事,不像大哥我,一场地震家里的人都死绝了。包括我那才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子也没找到。”
“你好歹都当过爷爷了,我现在连个孩子都还没有。”
陶咏丰疑惑道:“不会吧,老弟难道还没成亲?老弟今年到底多少岁呢?”
“我有妻子的,只是不知她是否安在。”秦勉许久没有锦书的消息了,加上那场噩梦,让他始终提心吊胆。
那枝簪子看来就是他妻子的,陶咏丰暗想,随即又笑说:“我就说嘛,老弟出身不错,又相貌堂堂,不可能没有妻室。要不将老弟的家人接来如何?”
秦勉忙扭头问道:“将他们安置在这寨中?”
“城里去寻一处地方也好啊,只要我们掌控下这梁州,也没什么不可以。”陶咏丰说得很有信心。
陶咏丰接过了秦勉手中的弓,秦勉适时的递上了一支箭。
陶咏丰对秦勉道:“老弟看好了,看看大哥的本事。”陶咏丰拉圆了弓,瞄准之后,正要射击时,突然听得有大雁叫,忙举向了天上,只听得嗖的一声,原本飞着的大雁便应声落下。
陶咏丰自是一脸的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弓,朝秦勉笑道:“老弟可看清楚呢?”
“看清楚了,多谢大哥指教。”这时候他想起了几年前米方向大伙展示的出色射技,心道要是让那米方和陶咏丰比一比,还不知哪一位更胜一筹。可惜那米方早就被死亡了。
“来日方长,老弟你也不必难过,这些都是能练的。”陶咏丰拿出了大哥的胸怀,表示愿意亲自教秦勉射击。
秦勉也十分恭敬的谢过了。
“晏清!”安明德一脸焦急的走了来,正要找秦勉,秦勉答应一声便和陶咏丰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而去,就在此刻听见了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从秦勉的怀里掉了出来,他自己浑然不觉,倒是跟在后面的陶咏丰忙拾了,却见是枝极漂亮华贵的簪子,可惜白琉璃的簪柄已经跌落成两段,顶端那朵红莲倒是安然无恙。
秦勉揣着女人的东西做什么,不过陶咏丰很快就明白了这枝簪子必定是秦勉的心爱之物,说不定是他老婆的。陶咏丰也没多想,便将那簪子用袖子笼了,随即大步走了出来。却见安明德正嘀嘀咕咕的不知与秦勉商议些什么事。那秦勉一面听,一面点头。言语间安明德对秦勉又充满了恭敬和奉承,这一刻,陶咏丰心里有些滋味。他的军师和秦勉未免走得太近了一些。
安明德向秦勉商议了事情,抬头间才见陶咏丰似有不快的往西间去了,他心里有数,低声和秦勉道:“晏清,你自己好生保重。”
秦勉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安明德便去了陶咏丰的屋子,将禀告给秦勉的情况又说一遍给陶咏丰听。
陶咏丰将安明德晾了好一阵,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好一阵才哂笑道:“军师是不是对我不服气啊?”
安明德心下一慌,连忙就对陶咏丰跪下了,禀道:“大将军对再下有再造之恩,再下不敢对大将军有二心。”
陶咏丰瞧了一下安明德的脑袋道:“你要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谁,谁赏给你这碗饭吃的,别忘了你们安家还有几十口人在秀坪。”
陶咏丰又颇有些自负道:“是,我只是个乡野匹夫,只知弯弓射箭,空有一身的武力。比不得人家出身高贵,又足智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