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焚经诀 我愿兜兜 4649 字 2024-04-20

“残?这什么怪名字!”水琳嘀咕了一声。

一旁的燕儿姑娘深有同感地说:“是吧?这名字真的不吉利!”

“敢问水姑娘,为何要追杀这鬼婴?呵,鬼婴?这名字也够瘆人了!不比张某的名字差。”

水琳倒也没有隐瞒:“鬼婴是甄别的手下,她刺探到了我军的踪迹,我们自然要追杀她!”

张残听到水琳在言及甄别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有些复杂,甚至还有些鄙夷,便诧异地问:“这个甄别不是号称高丽第一将军吗?水姑娘似乎对他并不如何敬重一样!”

“他的功绩,并不能抵过他的卑劣!算了,不说他了,真会脏了水琳的嘴。”水琳说完还啐了一口,看来是嫌恶到了极点。

张残哦了一声,也不以为意。人无完人,谁还不能有点毛病?只看水琳如此态度,张残便推测出那个甄别,应该也只是在荒y妻女这一方面被人诟病吧。

第二天,张残心中一动,昏迷着的鬼婴,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所以说,张残的判断力是不错的。真正的高人,就算返璞归真,一双眼睛莹莹然,但是那也只是淳朴罢了,和孩童双目中的稚嫩,是截然不同。

鬼婴的双眼,那是成年人才有的成熟。

别说,一个袖珍的女子,一个娃娃脸的女子,一双眼睛哪怕虚弱得令人怜悯,但是底子深处透露出的警惕和成熟,总是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怪异。

“你是谁?”

“呀!”张残刚刚对她升起的“不伦不类的怪异”感,随着她的开口,又不翼而飞了。

鬼婴的语气,是江南女子般的甜糯,最最关键的,是她的嗓子居然是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而且,绝不是做作!

袖珍人,娃娃脸,娃娃音。这真是,真是,真是太有趣了!

随后,鬼婴也想到了她昏迷之前,是张残用苗刀的清脆,将她吸引过来的。不过她的娃娃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感激,至少感激之下,满是提防的警惕:“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张残嘿了一声,反问道:“江湖规矩!投石问路,需先自报家门。姑娘不妨先报上名来?”

鬼婴不以为忤,点了点头:“我的体貌形态,江湖中人无人不知。如此来看,若是阁下并非明知故问的话,那一定非我高丽人。那么,不惜这大雪封山亲身到此,应该是为了完颜伤而来了!所以,阁下是金国人,还是中原的张残,或者聂禁?”

张残一阵的哑口无言。

怪不得这鬼婴是甄别的探子,这观察力,或者说推断的能力,从一个这么袖珍的小嘴儿里说出来,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在下张残。”张残苦笑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说。

“完颜伤就在我们那里,张兄若是想要带这个废人离开高丽,不妨先帮我一个忙?”

张残并没有理会鬼婴“在商言商”这种交易的口吻,也没有不满鬼婴没有肝脑涂地的知恩相报,只是眯着眼睛,问道:“这个,废人?”

他把废人二字咬得很重。

鬼婴点了点头,确认道:“废人!他已经完了,丹田被破,全身经脉尽断,撑着最后一口气支撑到现在还不死,已经不单单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了。”

张残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道:“我出去走走。”

他很难过。

不是一般的难过。

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黯然的样子,因为,或许他还有可能落泪。

一个大男人落泪,多么丢人的事情。

“他们这些人哩,连一个小妹妹都不放过!”

这鬼婴太过玲珑,太过袖珍,是以连燕儿姑娘都能轻易的将之抱起,再将之抱到树洞里,又将鬼婴放到地上之后,有些气愤也有些心疼地说。

这或许就是母性的光辉吧?

张残先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莫愁,嘿,已经冻晕了过去。再迟来一会,莫愁就稀里糊涂的死过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熟睡中死去,虽然可笑,但是这该是最不具痛苦的死法了。

“别一口一个小妹妹!她的年纪,比咱们都大。”张残握着莫愁冰冷的小手,度过了自己的真气,真气的暖流,也温暖着她蜷缩一团的娇躯。

这也是张残不愿多和那胖子等人耗下去的原因。

真的拼个你死我活,真的这么长时间耗下去,张残是生是死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燕儿姑娘和莫愁,就会被这寒风大雪给毙命。

“比我们都大?你怎么知道?”燕儿姑娘明显有些不信。

张残耸了耸肩:“我拿不出如山的铁证,但是我就是知道,她比我们都大,只是偏偏又生了一副娃娃脸罢了。不过,相差无几。”

张残说完之后,又指着鬼婴的左腿:“我现在,要给她疗伤了。”

鬼婴胯间的黑血,腥臭无比,味道久久不散,显然是中毒已深。

燕儿姑娘迟疑了一番,见张残所指的地方,过于隐私,皱眉说道:“干脆你说怎么疗伤,我们自己来,可乎?”

“可也!”

张残摇头晃脑:“用刀划开伤口,看看里面的暗器究竟是什么,是否有倒钩。好吧,救她一命已经算是她的造化了,她会不会落成个跛子倒无所谓!那么,该怎么下刀,管它倒钩与否,也就无关紧要了。嗯,就是这样,来吧!”

燕儿姑娘迟迟没有接过去张残手中的苗刀,小心翼翼地问:“有可能,会把她变成跛子?”

张残宽慰道:“别担心!且不说她会否变成跛子,只说这荒郊野岭的,又无草药可寻,到了最后,十有八九她也是个死。你就当是在救死人了,心理上就没有那么大的负担了,对不?”

燕儿姑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还是你来吧!”

张残想了想,转而望向了一旁的水琳:“要不,水琳姑娘帮个忙?这鬼婴还是个黄花小姑娘哩,张某就这么看了她的身子,嘻嘻嘻嘻,怪不好意思的。”

“你刚才拿住我鞭子,扣住我脉门的武功,是什么?”被封闭了穴道的水琳,好像还在纠结她失利的原因。

嗯,温故知新,三省吾身,这水琳姑娘也有一颗痴武之心。

“那叫擒龙手。”张残解释之后,又望着她紧蹙的秀眉:“搭把手?”

“滚!”

张残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朝着燕儿姑娘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只能我来了。嘿,发暗器的人,一定是那个胖子无疑!一脸的奸恶,连暗器命中的部位,也这般宵小手段!这力道这角度,显然是故意取在此处,阴损至极。可怜我张残面皮薄嫩,手都不敢伸,眼都不敢睁,羞得满脸通红,偏偏看都不敢看……咦?白虎啊!”

张残兴奋地叫了出来:“快看,真的是白虎啊!”

“啪”地一下,燕儿姑娘毫不客气地逮着张残的后脑勺,就狠狠地来了一下。她的玉脸才是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一旁张残对鬼婴的上下其手给羞得,还是被张残的恬不知耻给气得:“哪来这么多啰嗦的废话!这还不敢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残嘻嘻一笑:“我腼腆。”

一边说着,一边也不闲着,张残手起刀落,在鬼婴光溜溜的大腿根部,开了一个口子。然后燕儿看了一眼,那血淋淋的口子,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吃下去的马肉,她只觉胃里一阵翻滚,便不敢再看了。

张残还笑着转过头:“忍着点啊!不许吐。”

他的手上却一刻未闲着,苗刀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将一枚铁蒺藜挖了出来。

内行看门道,饶是水琳冷着脸,但是看了张残这痛快干脆的一刀,也止不住叫了一声好。毕竟张残最后下刀之时,似乎凭的只是感觉,似乎只是走运一样,恰好避开了鬼婴腿部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