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彦寻不停自己往外拿东西的手,笑道:‘夫人看我这里的条件,段大人可没有亏待过我,你是没有见到给我准备的吃食,恩,虽然不及夫人给我带的这些,但比我当时打仗的时候吃的可好多了,所以,夫人你就不必担心了。’
说水彦寻心中一点儿也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君心难测,他觉得皇上不会要自己的命,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就是想借这次机会直接把南安王府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是他看得出来,探春比他紧张的多,而且大概还有些自责,自己为他带来的牢狱之灾,这个时候他只能表现的尽量轻松一些。
说着他把探春带给他的东西已经拿出来吃了起来:‘夫人,过来一起吃吧,我知道你知道我的事情之后一定也没有好好用过饭。这样下去可不行,等我出去的时候你若是病倒了,那就不值得了。’水彦寻笑道。
探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王爷当真就不怪我?’
水彦寻夹了一块绿豆酥放到探春面前,探春不喜欢吃甜的,这点儿跟他倒是很像,但是对这不起眼的绿豆酥倒还是偏爱。
“怪夫人什么?夫人这样费心为我奔走,我只是心疼夫人为我如此担心。”水彦寻说道。
“只是,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王爷也不必去动那军饷,又怎么会有牢狱之灾?”探春干脆直接说出来。这件事若是不说明白,留在探春心中是永远过不去的一个坎儿。
水彦寻放下筷子,正色道:‘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我拿军饷出去是为了预定药材,如今药材因故未到,与夫人何干?只能说是南边的那位商人不够守信用。你放心吧,皇上是明理之人,不会把这样的罪过降到我的身上,顶多也不过是办事不利或是失察之罪,我不过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出去了,还有夫人来探望,不算是什么苦了。’
探春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如此说的,但有他这样一番话确实能让自己放心不少,毕竟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他因为此事怪罪自己。
探春又把自己安排的计划跟水彦寻仔细说了一遍,水彦寻听了点头:‘夫人安排的很好,有你在外面照应,想必我很快就可以出去。’
“那王爷可知道这件事谁是背后的主使?”探春低声问道。若是能知道背后主使是谁,大概还可以有一条别的路可以走。
水彦寻摇头:“夫人这个主意就很好,若是不能成事,也没有办法了,有那个契约在,到时候我的罪总不至于杀头的。至于这背后是谁,要等我出去才能知道,现在只能先放过他。”
他不可能心中没数,不肯告诉探春,一来是怕探春不懂得官场形势的复杂,贸然闯入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二来是他与探春想的一样,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先出去再说,若是那个自己猜想的人就是幕后主使,那从他那里下手的机会几乎没有。
探春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专注这一边好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王爷看,这件事是不是跟母妃说一声?’
听探春如此问,水彦寻就知道她到目前为止,一定是没有告诉太妃的。
他摇头:‘不必了,母妃年纪大了,若是一着急再出点儿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探春点头:‘既然有王爷这句话,我也就心中有底了。’
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探春没有忘记林子清和段德璋还在外面等着:‘王爷,要不要叫林大人进来?’
水彦寻点头。
他们两个进来之后,水彦寻先跟林子清说了一下外派的时候要重点拜访的人物,又当着探春的面拜托了段德璋多多照顾探春。
实在是因为林子清离京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他外派的是浙江省的提督学政,第一次外派就能得到这样一个肥缺,他的老丈人功不可没。学政这个活儿,好不好要分地方,学政向来是没有什么管理地方事务的大权的,只有权管理官府设立的学校和科举,但是他外派的是浙江省的学政,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些年,那些出头的学子,哪一个不是打南边来的,这其中又以浙江和江苏两省最胜,把他派到这样一个地方做学政,他的老丈人果然是目光长远,那以后进朝为官的学子能有一半都是他的门生,年纪轻轻,党羽就已经遍布朝廷,到时候入阁还是进军机处,那还不都是他们这些人说了算?
而且他本身是科举出身,皇上也是看重他的品学的,做这个官也正好,显得清贵,又有实权。
只是可惜他刚刚上任,事情都没有打点好,情况也不熟悉,不然这次收药材的事,有他这个一方大员在其中斡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他也答应了到了那边就会帮着看着这件事。水彦寻和探春都没有对他报太大的希望,因为他虽说在浙江这样的地方权力还是很大的,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到哪里都不会过时,何况他刚到一个地方就急于插手一个地方的商业经济,这让浙江省的巡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