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冷笑一声,寻思:“本门这招‘有凤来仪’,内藏五个后着,岂是这一招笨招所能破解?”但再看那图中那人的身形,笨拙之中却含着有余不尽、绵绵无绝之意。“有凤来仪”这一招尽管有五个后着,可是那人这一条棒棍之中,隐隐似乎含有六七种后着,大可对付得了“有凤来仪”的诸般后着。
岳不群凝视着这个寥寥数笔的人形,不胜骇异,寻思:“本门这一招‘有凤来仪’招数本极寻常,但后着却威力极大,敌手知机的便挡格闪避,倘若犯难破拆,非吃大亏不可,可是对方这一棍,委实便能破了我们这招‘有凤来仪’,这……这……这……”渐渐地自惊奇转为钦佩,内心深处,更不禁有些惶恐之情。
他呆呆凝视这两个人形,心想:“这使棍的如功力和本门弟子相若,那么本门弟子便有受伤之虞;如对方功力稍高,则两招相逢,本门弟子立时便得送命。我们这招‘有凤来仪’确确实实是给人家破了,若是被外人知道……”
当下他侧头再看第二组图形……
岳不群越看越心惊,悄立良久,向石壁再看下去,只见壁上所刻的华山派剑招愈出愈奇,越来越精,最后数十招直是变幻难测,奥秘无方,有一些还是他没有见过的,想必是早就已经失传了。但不论这些剑招如何厉害,对方的棍棒必有更加厉害的克制之法。华山派剑法图形尽处,最后刻着使剑者抛弃长剑,俯首屈膝,跪在使棍者面前的图形。
再去看石壁上的其余图形时,只见嵩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的剑招,也全让对手破尽破绝,其势无可挽救,最后也均跪地投降。
岳不群一时呆然,心想:难道我华山剑法就这样被破去了?虽然他总觉得这墙壁上的破法有什么不对,但因为此时受到的震撼太大,急切间竟想不起来,心中大是沮丧。
只见三人脚下伏着一具骷髅,俯身看那骷髅,只见他身上衣着已腐朽成为尘土,露出皑皑白骨,骷髅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光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
岳不群弯腰提起一柄斧头,入手沉重,约有四十来斤,举斧往身旁石壁砍去,嚓的一声,登时落下一大块石头。不禁微微一怔,沉思道:“这斧头如此锋利,大非寻常,定是一位武林前辈的兵器,只是我五岳剑派并无用斧的成名高手,想来是魔教的了。”
“师父,我看它主人已经死了,正好熔炼材料,打造几把趁手的利剑。”沈成平在一旁说道,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方才看见白骨,心中一惊之后便很快平静下来,反而想着尽量发掘洞里东西的价值。
岳不群心下满意,微微一笑,并不接话。接着两人又见石壁上斧头砍过处十分光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旁边也都是利斧砍过的一片片切痕,微一凝思,不由有些呆了,举着油灯一路向下走去,只见满洞都是斧削的痕迹,岳不群心下惊骇不已:“原来这条孔道竟是这人用利斧砍出来的。是了,他被囚禁在山腹之中,于是用利斧砍山,意图破山而出,可惜功亏一篑,离出洞只不过数寸,就此灰心,力尽而死。这人命运不济,一至于此。”
走了十余丈,孔道仍未到尽头,又想:“这人开凿了如此的山道,毅力之坚,武功之强,当真千古罕有,自己现在也不见得能做到。”不由得对他这种大毅力心生敬佩。
沈成平也是如此,他虽然从原书中知道这般情况,但亲眼看到这种情景,想到做到这点需要的功夫,还是不由得大为敬佩。
两人又走几步,只见地下又有两具骷髅,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团。再行数丈,顺着甬道转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见过。
岳不群见此,向沈成平道:“使这些外门兵刃和那利斧之人,决非本门弟子。”不远处地下抛着十来柄长剑,他走过去俯身拾起一柄,见那剑较常剑为短,剑身却阔了一倍,入手沉重,向沈成平道:“这是泰山派的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