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呢?
因此,她没有去围观魏主簿母子的游街和处斩,也没有去给扶棺归乡的楚六娘送行,更没有去问周伯的死是怎么一回事,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待在宅子里,很少出来。
反正崔异是会把一切都妥善解决好的,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
但许含章没有在凌准提起这个——直觉告诉她,凌准对他虽是勉强卸下了戒心,却全然没有好感,不见得想听和他有关的那些事。
“那个老丈……和那间铺子,真的没有猫腻么?”
这厢的凌准仍皱着眉,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问道:“如果没有的话,你为何要买这么多东西?”
她的首饰虽多,却很少是从外面买来的,大都是主顾家给酬劳时顺带送的添头。由此可见,她对珠宝一类的物事并没有寻常女子那么热衷,断不会无缘无故的买上一大堆。
换做是旁的女子听了,恐怕会觉得对方是在指责自己大手大脚的乱花钱,进而或暴跳如雷,或梨花带雨,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但许含章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只钗的款式看着很活泼,正好送给你家妹子;那串手钏的做工很精致,正好送给吴娘子。”
她微微一笑,随意的指着其中的两样首饰,解释道:“眼看就要过年了,总得给你的家人带点手信回去吧。”
“什么?”
凌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不禁嘴角一抽,“你忘了自己离开长安前,在我家放了个满满当当的百宝箱么?”
那么多的簪钗环佩,只怕凌端到现在还没有做到完全不重样的佩戴一遍。
所以,眼下她根本用不着如此破费的。
“这个不一样。”
许含章眼里的笑意加深了,“现在,是聊表心意;那时,只是聊表谢意。”
心意?谢意?
“可是,这关吴娘子什么事?”
凌准隐约有些明白了,旋即又陷入了新的困惑中。
给凌端带手信,可以理解为是她对他家人的认可和关怀。
但吴娘子既不是他的家人,二人的祖上也没沾亲带故,可谓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她犯得着为了对方这般费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