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晚上范舟就被支走,一个小侍女面带不忍的敲开她的门,说公主有请。
许含章摘下发间的珠钗,将锋利的钗头对准了自己的左心,用力扎了下去。
钝痛袭来,她险些叫出声,咬紧牙关忍住后,又拔出珠钗对着心口再次扎了下去。她没有学过医,不知道用怎样的力道才能刚好毙命,也不知道扎的位置是否准确,只好再试一次,希望能死得快点。
意识逐渐模糊,她软绵绵的倒下,鲜血浸透了雪青色的罗衫,浸透了钗头那颗珍珠。
死,不是痛苦,是解脱。
“人呢?怎么还没到?”,水榭上帐幔飘摇,盛装华服的昭华踢开给自己捶腿的四个侍女,看向跪在一旁的小几前配药的张嬷嬷。
“老奴马上去看,决不让那个小娼妇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张嬷嬷闻言放下药瓶,起身应道。
“等等,那九个人到了吗?”,昭华侧过头,望着水榭对面的阁楼。
“已经到了,等会小娼妇一来,就给他们喂药,让他们好好伺候她。”,张嬷嬷的肿泡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阁楼四面拉着深色的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有人拉开帘子,点上灯,将窗子尽数打开,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这几天碍于范舟阻拦,昭华只得服软,把那个小娼妇好吃好喝的供着,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汾王借边事吃紧军粮告急将他叫走,她才得以下手。
“嬷嬷,不好了,她,她自杀了!”,张嬷嬷刚走到树林,就撞上珠玉惊慌失措的跑来,结结巴巴的说许含章已经自杀了。
“自杀?她哪里来的凶器?我记得她住的那个屋子连一根绳子也没有,她拿什么自杀?”,张嬷嬷厉声问道。
“她拿的是头上的钗子,婢子刚刚看过,钗头很锋利,像是特意磨成那样的……”,珠玉嗫嚅着说。
“真便宜了她!”,张嬷嬷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