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郎登时噎住了,接着就猝不及防的干咳了起来,嘴里的桑叶饮便没有包住,‘噗’的一下喷出,溅了对面的许含章一头一脸。
“莫名其妙。”
许含章立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取出帕子,仔细的擦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
凌准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取过抹布,把水渍淋漓的桌案擦了擦。
“我出去透透气!”
饱受嫌弃的郑元郎只得愤怒的起身,大步走出了雅间的侧门,往露台上一杵,目不转睛的看着长街上春衫薄、面容俏的小娘子们,借以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灵。
他一走,凌准那颗按捺已久的心则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了。
许久没有见到她的真人了,只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她的灵识端坐于半开的窗台上,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然后同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再然后,她便露出了淡淡的倦色。
“周三郎的脑子可真活络。”
她感慨道:“手稿上的很多东西,看起来十分简单,但做起来却极为复杂,在工艺上要求很高,一点儿纰漏都不能出,不然就尽数报废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累得这般的心力交瘁,竟是比往昔在山中剔骨时还要辛苦些。
“但我得快些把它们完成了,才能早点和你相见。”
她浅浅的笑了笑,又道。
其实,只要她不去捣鼓这些物事,就有时间和他常常见面的。
可她没有这样想。
他也不会去劝她这样做。
因为,他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这辈子,他都不会逼迫她,让她不快。
此时,她终于又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瞧着她宜喜宜嗔的面庞,想着在益州时,自己曾蜻蜓点水的亲过了这里,再想着那温软柔腻的触感,看着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和薄衫掩映下的美好曲线,忽然就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渴,不敢再多看了,下意识就端起了附近搁着的杯盏,一饮而尽,试图将那股莫名的燥热感压下。
“这是郑元郎喝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