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郎的眼珠子再次骨碌碌的一转,忽道。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为何要反过来,让我请?”
凌准啼笑皆非的掏出了钱袋,掷给他。
“她昨日打了我一巴掌,诈了我五百两。你说,该不该你请?”
郑元郎掂量着手里的钱袋,笑道。
“该她请。”
凌准想着她居然让郑元郎吃了那么大一个哑巴亏,不禁哑然失笑。
“你请,不就是她请了么?反正你们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你的私房钱,也迟早会变成她的。那我就得赶在她当家做主前,把你的老底掏空了,这才不至于亏本。”
郑元郎此话一出,立刻就将凌准哄得有些飘飘然了,花钱也花得格外心旷神怡了。
一家人。
多么美好的词汇。
他的,以后当然都是她的。
毫无疑问。
毕竟,他和她是一家人了……
“真是好骗。”
郑元郎旁观着他春心荡漾的表情,一面深深的鄙视着,一面却暗暗有些羡慕。
第二日。
许含章早早的起床,将一头如墨的青丝梳成了妩媚的堕马髻,簪着一支通透的水晶鹦鹉钗,额间贴着大红的花钿,耳上戴了凌准买给她的那对梅花耳环,上身穿杏色的暗花窄袖纱衫,腰间束一条雪白的越州缭绫八幅罗裙,挽着五晕银泥的披帛。
这身装扮很是清雅,将她骨子里的艳色压了下去,只透出无限的清丽来。
用过早饭后,她没有等那厢的崔异同行,便急急的赶往了大慈恩寺,在上过香、捐过香油钱之后,便被婢女们引着去了放生池,观赏着一簇簇花期极早、繁艳芬馥的牡丹。
“这一株是最有名的,据说有几十年的花龄了,每次能开好五六十朵花出来呢,光数清它们,就要花上好一阵子的工夫。那一株的颜色特别多,深的、浅的,浓的、淡的,白的、紫的、红的……”
牡丹花开得很美。
而婢女们介绍得很是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