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落单的二叔就会遭到不测么?
她们真要对他下手,应该早就发难了,犯不着等到现在。
于是凌准暂时放下心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华儿,你锁在箱子里的,究竟是什么物事?”
待自家侄儿的影子都走得瞧不见了,凌审行这才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十分凝重的问道。
在来到此地的第一天,他就眼尖的发现吴娘子的床下搁着一个桃木箱,样式很普通,本不会让人多加注意的,偏生外头却诡异的贴满了朱砂画的纸符,鲜红如血,令他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趁着凌准靠在墙角小憩,而吴娘子又受惊未醒的空隙,他悄悄的拿出箱子掂量了一下,却摸不透是轻是重,也无法将上面的纸符揭开一角。
但奇怪的是,一贴上这个箱子,他的心就很难受,堵得很厉害。
甚至,还有些悲伤。
在这种莫名的情绪中,他竟是真切的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从箱子的缝隙间徐徐钻出,往他鼻间窜去的,古怪的焦糊味。
他一惊,箱子立刻坠地,随即传出了一阵骨碌碌滚动的声音。
就像是人头……
烧焦的,人头。
他几乎是浑身都发着抖,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推到了最里层,以免被凌准瞧见了。
即使凌准从来没有在姑娘家的房里乱瞟的习惯,他也不得不谨慎一些,防的就是节外生枝。
“那里面装的,是人头?是……她的人头,对不对?”
凌审行的神色愈发凝重,直直的盯着阿婴,似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撒谎也丁点儿都不走心,居然说是来拜祭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烧成一团黑炭了,骨头和牙齿黏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遑论是分开安葬和立碑了。这样的情形下,她到底能上哪儿拜,上哪儿祭啊?”
在跟凌准说出这席话时,他的心里,就已经很明白了。
而后在听到凌准说‘华儿’和一个红衣女鬼的感觉极像时,他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能把自己生母的头颅割下来,沿路携带,做法镇压,这样的行径,本身就已经比恶鬼还要可怕了。
而她所图的,定然不会只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
所以,他才会故意劝自家的侄儿一并留下,借机把吴娘子弄走,想让这个蠢得有些天真的小娘子尽快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不要被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