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处心积虑的弄了包泻药进来,小心的混进了茶水里,准备招待死对头用的,可自己却在这节骨眼上口渴了,接着就一饮而尽,再一个劲的往茅房里窜,最后连走路都要丫鬟搀扶着……
许含章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样的日子,还真是多姿多彩。
虽然掺杂着盆盆狗血、一地鸡毛,却隐隐让人有些羡慕,有些向往。
“唉,所谓的家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郑元郎适时的切入了主题,“以后等你嫁了人,还是得经常回府看看的。毕竟,他只有你这一个家人了。管你是回来磨牙还是打诨的。有,总比没有强。在,总比不在好。”
“我知道。”
许含章毫不犹豫的点头。
虽然崔异从没有向她提起过自个儿的家事,但仅从偌大的府中只有他阿娘有了生养,只有他一个人出生并存活了,而且连多余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就可知当年的宅斗有多惨烈了。
而他若是在温情脉脉的氛围中长大,当年就不会那样稀罕和她相处的时光了,也不会那般频繁的登门来寻她了。
“其实,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常常记挂他的。”
许含章想着那个在夜雾中出现,从坟场的那头向自己走来的人影,不禁心生温暖之意。
“记挂?”
郑元郎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你如果真的是记挂他,就……”
就不会把吴娘子的那个卦象瞒住了。
可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那是她的事,她的选择。
或许她真的是记挂着崔异的,只要他人在府中,她便每餐都会陪他同食,和他说笑,再和他一起散步,看起来就是对感情深厚的过分,指不定连乱那个伦都可以发生的兄妹了。
可她更记挂的,显然是凌准。
事有轻重缓急。
人,也有亲疏远近。
她更信任的,显然也是凌准。
而不是崔异。
更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