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马钊采取试探?”樊鹏琨问。
撄宁想了想,道:“暂且不用。让他先处着,关系处得越近越好,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是。”樊鹏琨应声,随即便告退了去。
他走后,撄宁一手托在桌案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些恍惚。
天上亮起了浩渺星辰,没有月亮,衬得外头的院子出奇地静谧。细听之下,虫鸣蛙叫之声其实没有断过。她终于起身,往外头一方浅水池塘走了去。
她在池塘边的凉亭坐下来,突然就开始悲春伤秋起来,觉得孤独又寂寞。
这时,黄庭钧恰从厕轩出恭回来,一脚深一脚浅小心翼翼地走着,正要回房,不经意瞧见撄宁一只腿弯着,一只腿伸直,懒散地倚坐在亭柱旁的侧影,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立时打起精神,猫着身子往一旁的假山后躲了去,窥视了她,许久许久,终于做出判断:卓撄宁有心事,且心情不好。
凭着他多年的生活阅历,他认为她是为情所困。莫道是少年儿郎,对哪家娘子动了春心?
如是想着,他突然觉得兴奋。也说不定,可以在这件事上看看他的笑话呢!
于是,他没有立即回住处,而是到了兵士们住的地方,找了林队正,问:“你可知卓校尉今天去了些什么地方?”
当他听得“公主府”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亮了。接下来,免不了格外关注撄宁的一举一动。
届时,公主府内,李令月正与太子对话。
“这么晚了找我来,究竟为了何事啊?”太子见了李令月,很有些不耐烦。
“太子近来的处境不大好,脾气也不好了。”李令月不禁发笑。
“你叫我来,总不是为了嘲讽我两句吧?”太子瞥了她一眼,微侧了身,将两手背到了身后。
“你为了维护自己在太后那里的形象,白白杀了一个右军巡使崔渊,到头来却是真龙之血遭了人的怀疑。你就不想想,这一切是何人在背后捣鬼?”李令月别有意味地看着他,终于不再与之绕弯子了,“是卓撄宁对你,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举措。”
“是她?”太子自是一惊,“她如何知道……如何知道利用此事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