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方才冷静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她现在何处?”
“属下这就去请他过来。”
“带我过去。”李为止一刻也等不得。
这时,葛郡侯听了消息赶了来,以统领的身份,将他拦下了,并沉了声,颇有几分不悦道:“稍刻她自会过来。”
屏退左右之后,他更是叹息一声,流露出了些许严肃,别有意味地看李为止。
李为止只觉他有话要说,心觉不妙,遂安坐了下来,微低眼眸若有所思:阿宁身上有伤,既是千辛万苦把自己背回来累倒下了,那她的女儿身,怕是没能藏住吧?
他沉住气,没有做声,终于等得葛郡侯开口了。
“李副将,依着你的性情,该是不能容忍一个女儿家混在仪鸾司男司,做的还是你的司徒,却是为何,偏偏对她开了先例?”
正如他猜想的一样,葛郡侯果然知道了撄宁女儿身之事。
“还望侯爷莫要张扬出去。”他站起身来,躬身做下请求。
葛郡侯摆了摆手,“放心,军医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只不过……”他试探地看了李为止,心中有个问题,欲言又止。
“当初在仪鸾司,她能经得住那么些磨炼,不比任何人差……”李为止忆起彼时,也觉得自己对撄宁太过苛刻了,不免心生爱怜和懊悔。
而从他谈到她时的神情变化,葛郡侯想问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女扮男装与男人争高下,你当真以为她只为了光耀门楣?”他想了想,道:“光耀门楣,何至于此?她明明进女司就可以做得到。”
李为止自知葛郡侯这番话话中有话,但却毫不迟疑地回道:“不管她为了什么,光耀门楣也好,有其他企图也好,都不会改变我对她的看法。”
葛郡侯无话可说,只得沉了沉气,往门外看了一眼,道:“她该来了。”
不多时,撄宁真的来了。
一进屋见李为止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尚且还穿着一身白色底衣坐在榻上,她不由得心疼起来,只是葛郡侯在场,不好张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