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目光放远一些。”撄宁道,“武皇帝一脉没有,亲兄弟一脉没有,还有堂兄弟。”
“你说贤王?”葛郡侯忽然发笑,“你有所不知,贤王虽说是武皇帝的堂兄弟,却不过是战时立下军功无数,才拉扯上的宗亲关系,若真计较起来,再往上追究两代,也不一定是同一位先人。”
贤王宗亲的身份,其中竟有这般曲直!这一点,撄宁倒是始料不及。李氏江山,当真后继无人了吗?为此,她不禁皱起了眉。
“真正的堂兄弟,倒是有那么一个,只不过……”葛郡侯怀揣忧思,缓缓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他性情乖僻,早已抛家弃子,不知去向了。唯一的儿子,也在几年前遁入空门,不理凡尘。好在一双孙子,自幼上进,长成后撑起了家门。大的,继承了王爵,号封淮阴王。”
“淮阴王?”一听淮阴王三个字,撄宁便知道是谁了。
淮阴王李崇俭。
上一世,太子起兵谋反,不知有多少与李氏沾点亲带点故的文官武将响应。其中,远在东海的淮阴王李崇俭,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月余时间拿下了东海沿线八座城池,成为太子最坚实的后盾……
“没错。”葛郡侯打断撄宁的思绪,“目前来说,淮阴王是最合适的。”转目他又瞧向了撄宁,别有意味问:“如果是他的话,你可有异义?”
撄宁微愣了愣,随即答道:“我只想要回我应得的,谁继任新君,谁掌控天下,是你们男人的事。”
葛郡侯听言,有些意外,看着撄宁的目光,渐生了几分轻蔑。
到底是一介女流,除了个人恩怨,要回属于自己的名与利,别无其他渴求。
如此也好。
而瞅见葛郡侯眼底一闪即逝的轻蔑,以及伴之而来的安心,撄宁释然地笑了一下,“也就是说,侯爷愿意助我恢复公主的身份?”
葛郡侯点了一下头,“与其说是助你恢复身份,实则是……”
“废黜假太子,另立储君。”撄宁接了他的话,“我们,最初的企图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