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另有一桩事儿浮上了心头,又向义十八讨主意:“老祖宗的大寿就在眼前了,只不知道老人家素日都爱些甚的?”
阿芒同丫头再次齐齐点头,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的,秦家老祖宗的大寿可不就在眼前了么!
义十八就看了他们一样,咧了咧嘴:“我家的老祖宗一贯就不好收礼,外头的贺礼是一概不收的,满莲溪都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就是自家本家也自来不许虚耗银钱,像家里的女眷都是做衣做鞋,我们小辈们或是写个字儿画张画儿,或是沏杯茶敬瓶花,就算孝敬,老人家就很高兴了。”
颖娘一怔,赶忙去看阿芒,没想到秦家竟不收礼,那他们怎的聊表心意,怎的还秦十九爷的人情呢?
尤其那会子为了“四喜如意”,秦十九爷还特地预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金,事后她要还回去,秦十九爷却说甚的都不肯说,只说那两篮子“四喜如意”就不只十两银子了,还说若她非要这样计较,那他索性请了钱诚如过来,好好同她算算这笔账,家去拿银票去……
可秦十九爷这样说,她却不能这样想,更不能心安理得的就受了,说不得要找个由头还回去。
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就听义十八同他们道:“不过你们也算是小辈儿了,何况我们家老祖宗就好颖娘做的那两味茶食,尤其‘葭草吐绿头’,直说就是小辰光的味儿。他们小辰光过冬至节也是既吃饺子又吃汤团还吃赤豆糯米饭,虽然如今也是一样的吃,可就是再没小辰光的那个味儿了。你们索性就给他老人家做几匣子茶食吧,他老人家肯定高兴。”
这自是应当应分的事儿,更别说还是她擅长的事儿,颖娘一叠声应了下来,先把今儿要卖的茶食制作出来,却不只五十份儿。
义十八临走的辰光可是再三叮嘱过的,说是昨儿错过了,今儿说甚的也要补个局儿给他们撑一撑场面,所以叫颖娘只管多做些。
尤其当听说他们昨儿只制作了五十份“葭草吐绿头”的辰光,可不像钱诚如那样委婉地道了句“太过小心”,而是径直送了他们一个直翻到后脑勺的白眼,又瞥了眼果娘,压低了声音训诫他们:“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话糙理不糙,倒也有几分道理。你们这瞻前顾后的,可不大像买卖人。”还给他们鼓劲:“放开胆子来,崇塘人可比你们想象的更能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