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二绝不承认自己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了,还要嘴硬,朝天翻了个白眼:“饿不死就行,吃甚的不一样,我可没这穷讲究!”
丫头就要炸毛,这就是个棒槌!
再兴已是急急地道:“老大,可不兴说这话儿!”
甚的“穷”啊“死”啊的,大年下的,可忌讳着呢!
范老二丢了个白眼:“就你知道!”
三秋已经拿不准范老二的火究竟是冲谁去的了,却晓得冲谁去都不应该,赶忙打岔:“你们老家过年还有甚的规矩吗?”
抛砖引玉:“我们那到了大年三十夜里头,大人小孩儿都喜欢用黄土捏成与真元宝差不多形状大小的假元宝,然后摆在邻居家的门槛上。大年初一一大早,主人家开门的辰光,元宝就会骨碌碌的滚进去,主人家自然心花怒放,然后把元宝恭在香案上,过来拜年的人见了,也都要说上两句吉祥话儿。”
“这个好玩儿!”丫头故意大笑:“到三十晚上,咱们也这么干。”
三秋笑了起来:“不过我们那元宝可不是白送的,正月半之后,送元宝的人大多都会挨家挨户的讨吉利钱,不过大多也就意思一下。”
“啊!”丫头挠了挠头:“钱就不必了,我们听两句吉利话就行了。”
三秋点头:“这样也行。”
还真被他引到了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能耐听着总算高兴了起来:“我们那逢到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在家门口插芝麻杆,还有冬青、柏枝。我知道那意思,就是指望来年芝麻开花节节高,然后跟松柏似的常青。”
丫头抚掌:“这个也好,我们到辰光也这么办。”又同能耐商量:“要不再买些天竺子?”
又递了个话头,把颖娘拉进他们的话题中,全然把范老二丢到了一旁。
可颖娘还是能感觉得到,范老二是真的恼了她了。隐隐有些知道是因着那天的事儿,可来来回回思量了几遍都没能闹明白究竟是哪句话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又不敢去问他。
丫头已是问她:“姐,沙河镇又有些甚的年俗?”
“年俗吗?”说到年俗,颖娘第一印象都是吃食,就下意识地看了眼果娘,笑了起来:“我们那过年要吃麻糍。”
实则是逢到年节都要吃。
又看了范老二一眼,只不知道是不是别的地界是不是也有麻糍这一味吃食。
丫头哭笑不得,已是捂了果娘的耳朵嗔怪道:“姐,哪有你这样的。”
颖娘回过神来,捏了果娘的小手,微垂眼睑:“还有粽子。”
她还要裹粽子。
以前自家祖父从不叫裹,但颖娘知道,旁人家逢到过年都是要裹粽子的,而且还是四角的。据说是取“粽子”的“子”字儿,寓意传宗接代、喜添人口。
她如今自然也不求这个,但四角粽还有一个寓意,那就是希望家中亲友来年都能四处吃得开。
颖娘没有试过,不知道灵验与否,但她打心里希望大伙儿明年不管身在何处,都能吃得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