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后面低声对朱甫说道:“他却是特别,不受命令,想走便走,将军每日到何处,两丈之内必有他。”
朱甫笑道:“他可是以‘地螭’为名——我们地螭的老大。整队十二人中,将军唯有对他不按序列称呼。”顿了顿又道:“少主可知老大为何每日必在将军两丈之内?”
“为何?”
朱甫道:“只因老大曾对将军说,两丈之内,只要他在,天下间除一人外,无人能伤得将军,他尽可护得周全,而那例外之人却也绝不会出手伤害将军,因此将军特许他可便宜行事。”
“原来如此。”少年又好奇追问道:“那个人不知是谁?竟如此厉害。”
朱甫还未开口,地螭在前面缓缓道:“如今之天下,两丈之内,再已无人能在我面前伤得将军。”言语之中不胜孤寂。
少年正待要问缘由,朱甫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摇摇头,示意埋头赶路。
且说赵秉文回到家后,对父亲讲了溪边的事情。赵执宗也感有些奇怪,但未放在心上,嘱咐赵秉文去村西头买些米,准备烧饭。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赵秉文背着小半袋米回到家中,赫然见到父亲仰面躺在地上,惊恐之下慌忙扑上前去,发现父亲已然气绝。赵秉文登时脑中空白、浑身发软,嚎哭着向外跑,准备找周遭乡亲。
刚跑出门,便听到有人奔走呼喊:“失火了!王家失火了!”赵秉文泪眼隐隐看到村北方向冒起浓烟。村民们听到后纷纷带着家中能盛水的器皿,有跑向王家的,有跑向溪边的,人声嘈杂,鸡飞犬哮,村中顿时乱作一团。
往来飞奔路过的村民,有的是无暇旁顾,有的以为是小孩子受到惊吓而未做留心,任着小秉文一人在门口无助地嚎啕大哭,口中呜咽不清地反复嘶喊着什么,却淹没在纷乱的救火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