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哈密顿和奈纳德都彻底远离格兰德。

“勒森布拉在折磨你的后裔查理。”希德用一句话把扎克拉出悠闲的感觉，“鲁特·勒森布拉直接动用了私刑，当然，这是凯帕多西亚的说法，鲁特·勒森布拉的每一个决定对魔宴都是公开的，只是其他氏族并不能影响他的决定而已。”

扎克确实不再悠闲了，但不是希德以为的那样——希德把查理正在受难的事实放在前面说，自然是以为扎克会关心自己后裔的现状。扎克确实关心，但我们知道扎克关心的点是什么对么。

昨天和墨菲的对话，让我们已经清楚了扎克决定利用鲁特·勒森布拉对自己这个托瑞多不正常针对。现状看起来事实已经在往这方面发展的。

扎克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可以当做，卡帕多西亚是反对勒森布拉对我后裔动刑。还有氏族和卡帕多西亚一样吗？”

“乔凡尼。”希德回答了。

乔治·乔凡尼，不愧为扎克难得的异乡朋友。但这不是重点，扎克看了眼希德，“你呢？”雷夫罗呢？刚还表达了对托瑞多感恩，现在托瑞多的后裔被受难，你们雷夫罗的态度是？

希德皱了下眉，“我没态度，我在巴顿，对西部发生的事情不需要有态度。”

扎克点了下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希德果然是聪明的，这话并没有代表任何团体不是么，他把自己从雷夫罗氏族中抽离了，用自身的事实回避了扎克的良心质问。

但扎克自然要追问的，希德敢自己留下来当两个人的传话筒，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你觉得同样在这里的奈纳德，不需要为此特意去惹哈密顿，是么。”

“是。”希德摇摇头，“从之前我就觉得奈纳德有点不对劲了，我能理解他喜欢你，感谢你给了卡帕多西亚氏族崛起的机会。但……”还是有能看到大局的人的，比如这个希德。奈纳德在各种场合中对扎克的无条件维护终究是让明眼人注意到了，“奈纳德……”只是希德好像还无法确认是什么，“算了。奈纳德是比我更值得尊重的人。”

希德也是自觉，知道自己的抽离，不为托瑞多的后裔发声是不配被尊重的。

这么自觉，到让扎克不好意思紧逼了，摆摆手，“哈密顿要说什么。”直接放过，推进。

“哈密顿是来说服你交出天堂之门钥匙秘密的。”

“说服？”扎克挑眉，居然不是命令？

希德懂扎克的疑问，“魔宴那边确实给了哈密顿命令。”但这命令不是落到扎克身上的？“不过哈密顿并不想执行。”停顿住了。

扎克看着希德，“直接说。”

“鲁特·勒森布拉似乎下了决心要绕过你获得天堂之门钥匙的秘密，他让哈密顿在巴顿捕捉你在巴顿的后裔，露易丝或‘将军’，以及‘将军’的手下。”

扎克移开了视线。昨天和墨菲讨论时预测的情况完全正确了，鲁特·勒森布拉对扎克的偏执果然已经无可救药。呵，绕过扎克？？在鲁特心目中，扎克是有多么不堪，已经不想有一丝丝的触碰了么

“肯特·沃什？”扎克没看希德。

“第一，哈密顿自己不想绕过你对你的后裔做任何事。第二，如我刚才说的话（修斯要转告的内容和希德自己的话），如果哈密顿想对肯特·沃什做什么，就是逼我对西部发生的事情有态度。我，雷夫罗。”这次希德代表立场了，必须的，事关雷夫罗的利益——“会站在奈纳德那边。哈密顿懂这个。所以他希望说服你亲自解决这件事。”

扎克笑了，眯着眼，“呵呵，所以听起来，你们三个家伙其实是一国的都在救我托瑞多的后裔啊”

没错吧！总结一下，难道三个人不都是在保一方的托瑞多后裔么！

奈纳德想救被折磨的查理，希德要保在纽顿的肯特，哈密顿则是不想动露易丝和‘将军’。

希德一撇嘴，“啧。是的。”事实，干嘛否认呢

“行了，我都听到了。”扎克保持了微笑，“你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让那两个人冷静后的想明白，还是现在回去？”

超干脆，“我等。”

“恩。”扎克起身，离开娱乐室，“电视柜下面有电影带，地下室有食物，随意吧，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扎克还特意等会儿，给时间让奈纳德自己反应反应自己说了什么。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大概意思就是在某个情境中太专注，以至于模糊了整个大局。这里奈纳德太专注的就是扎克把自己托瑞多的优势给魔宴之外的人了。

托瑞多，在魔宴中的处境已然如此糟糕了——扎克被弗兰克压着、后裔被勒森布拉囚禁、女朋友被绑定上格兰德殡葬之家的人类身份……扎克却还这么作死。

奈纳德大概是一时没法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了，算了，这事儿啊，也只能以后单独讨论。要扎克在魔宴其它成员面前和奈纳德谈谈影像能力是圣主的终极奖励？这才是真作死。

于是，“有付出就后收获，既然我的任务就是稳住和获取阿萨迈特氏族的信息，你们就应该更在意我用这分享换到了什么情报。”

没错，扎克在故意把话题交给哈密顿，身为魔宴领导者勒森布拉成员在这种时候应该要有自觉站出来。

哎。但今天，这三个家伙似乎都有点儿不在状态。扎克这么明显的给话头，哈密顿却丝毫未察觉。倒是被希德·雷夫罗接下来了，接的还挺糟糕的：“扎克！她能听到我们！”

啧。

希德是傻么，难道墨菲在格兰德呆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明白魔宴对阿萨迈特氏族的看法？天真的以为魔宴是看不见联邦中部的情势？？

有些东西，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利益纠缠的情况下，任何人相互都是利用关系，无时不在相互试探、给予和夺取，看的就是谁更有获取优势的能力了。啧，这种东西，需要说出来么？简直是侮辱阿萨迈特、扎克……所有人的智商。

这三个人，扎克现在一个都不想理。

转身再离开娱乐室，让这三个家伙好好想想自己是来干什么，反正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急。

趁着这个时间，扎克去了生活区，直接叫醒昨夜又去纽顿和温斯顿叙旧的老汉克，“有生意了。”

“没空！”老汉克的态度嘛，不用具体描述了。

扎克没理会，“用最贵的材料和最复杂的工序设计一个最贵的订制棺木，周四前要。”扎克只是来下达工作要求的。

“什么？做棺木的生意？？”老汉克这问题有意思了。

“是啊。”扎克已经离开老汉克的卧室了，“不然你以为是委托么。格兰德是殡葬之家，我的老汉克而你还是我们格兰德的棺材匠”大家自己理解这话的意思吧……请务必联系起之前温斯顿邀请老汉克的事情。

出了生活区，扎克往格兰德二楼看了一眼，娱乐室里面已经出现了三个家伙的争执。争执的内容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还需要点儿时间的意思了。

扎克转弯儿进了仓库，感受了一下墨菲·阿萨迈特的控血掌握进度。

有过影像能力的秒成功，扎克已经对墨菲的学习能力不抱‘期待’了。这里引号的期待，指的是那种通常情况下，你教某人一个只有你会的东西时，会幻想自己是老师，即使自己再不合适当老师也至少会装出一个传道授业姿态。

这种姿态……扎克想装都没有机会。

“除了一点儿无法避免血统压制感知，我看你已经彻底掌握了控血技巧。”扎克眼前的事实做出了陈述。

“那是时候回中部了。”墨菲看了眼格兰德的方向，算是回应刚才娱乐室里的对话，“有了控血技巧，我们氏族的兄弟姐妹们能在中更自由的活动了。”别怀疑，这就是墨菲在隔空告诉奈纳德，托瑞多就是和阿萨迈特分享优势了。以及，“现在我们能更轻松弄清楚中部的巫师家族在计划什么，以及其它异族的动向。”是的，这就是在替扎克告诉希德·雷夫罗，托瑞多的分享，换到了什么。

与其在哪里犯傻的遮遮掩掩自己对阿萨迈特的态度，不如在旁边给阿萨迈特摇旗加油！哼，反正魔宴是不敢轻易踏足中部的，不是么，那中部巫师家族和异族的情况，除了靠着托瑞多让阿萨迈特去获取外，还能靠谁？

有人脑子不好，就是欠点儿提点，有人，啧啧啧，你不把话说明白，他就一辈子蠢着。真可怜。

扎克撇了下嘴，看墨菲又开始收拾东西了，准备离开前皱了眉——因为扎克发现墨菲往行李箱里放了很多人类的日常用品……

扎克还没有开口问，“我和墨菲一起去中部”麦莉·李斯特主动解惑了。

扎克刚张嘴就闭上，加快脚步离开。心里的真实想法？‘我不想知道，我不需要知道。’

可惜，精通人心的托瑞多，也逃不过自己也有颗会跳动的心脏。当扎克重新走入格兰德，上楼的时候，已然想出了为什么麦莉要去中部——

麦莉在魔宴社会中弄出的邪教天启，本质就是反动社会，而魔宴社会最突出的问题除了人类和异族的关系外，还有一个麦莉这个反社会份子无法忽视的矛盾。殖民者血统对印安人的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