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纳德没有动的意思。
正好,扎克也有些事情,想和奈纳德明说一下。上次确认了卡帕多西亚氏族知道影像能力是圣主的奖励后,还没有继续和奈纳德交流。如果可以,扎克想这次和奈纳德说清楚。
哈密顿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的,速度很快。于是办公室里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扎克正准备开口。
“扎克。”奈纳德抢先了,“我们凯帕多西亚氏族,已经在唤醒我们的氏祖了。”
什么?!
扎克现在的表情,不是演戏,非常真挚的把两只灌满惊疑的眼睛对着奈纳德。
“你需要帮助!”奈纳德和扎克对视,也无比认真的,“如今现(身于)世氏祖里面,莫卡维不能指望!勒森布拉的氏祖只会傻-逼-的被自己的儿子利用,压制你!”奈纳德……看事情倒是一直蛮准的……如果不被误导的话,“茨密希在联邦已经废了!那个茨密希氏祖身边只有一个信使克雷格,鲁特用一项医疗实验就把他们困在了魔宴!也不能指望!”是真的准!“扎克,你需要站在你这边的氏祖!!我们,卡帕多西亚的氏祖!”
扎克啊,收回了眼中惊疑,温柔的看着奈纳德。放心,气氛并没有变的奇怪,“奈纳德,你应该明白,接下来,你就应该解释,为什么你的氏祖,卡帕多西亚的氏祖会是站在我这边的氏祖了,对吧。”
奈纳德这次留下来,不是扎克需要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什么,而是奈纳德自己,要向扎克坦白了。
奈纳德点头,“我是要解释!现在!”奈纳德站起来了,看着扎克,“这是只有氏祖才知道的秘密!四个世纪前的殖民战争中,十三个氏祖以血为誓,约定守下的秘密……”
接下来的话,奈纳德说的慷慨激昂,不过我们,不用再听一遍了。
还没有弗兰克讲的故事有细节——哎,这是可以理解的。弗兰克是亲身参与,讲述的,也不过是对他来说发生在昨天、一周、一个月前的事情。而奈纳德讲述的,是卡帕多西亚氏祖,口口相传了四个世纪的秘闻。哪个更细节用的着比对么。
但,奈纳德毕竟是卡帕多西亚那边的,他讲出了卡帕多西亚立场的考量:为什么卡帕多西亚氏祖打破了氏祖间的约定,将圣主信仰奖励的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后裔们。而这理由,不是弗兰克不负责任推测的——卡帕多西亚氏祖,是个孩子。
“……氏祖在前去沉睡前告诉自己的儿子们,‘你们加入魔宴,不是好选择,殖民战争在圣主眼里已经失败了,彻底、没有回转余地的失败,这片大陆的神,巫术之神,帕帕午夜,依然活着,并比圣主强大。’”这和弗兰克的话,一样,然后”‘以继续获得圣主青睐为主旨的魔宴不可能任何前途,这是条注定通向失败的道路。我可怜的孩子们,为了你们自己,我给你们这个秘密,为了你们自己的未来,谨慎打算吧。’”
这像一个孩子沉睡前对留着自己血统的后裔们说的话么,不像。没见过这么悲观的孩子……
但这些话,确实有孩子的特质——
扎克认真的思考了奈纳德转述的卡帕多西亚氏族的睡前嘱咐,“‘为了你们自己的未来,谨慎打算’。”先重复一遍对方的引述,接着,“这就是你们卡帕多西亚在魔宴中地位落至底层,沦为被魔宴惩罚异心氏族成员的下等吸血鬼,的原因么。”
多一针见血。
奈纳德大概没想到扎克的重点会抓在这里——致命的准确。奈纳德张了张嘴,点头了,“从一开始,卡帕多西亚对魔宴的忠诚,就出现了瑕疵。这瑕疵在时间中,越来越明显。特别是魔宴前期艰难的时刻,那段需要用淘金的谎言留住人口的时代。”
淘金时代啊,呵,鲁特最自豪的时代。也值得他自豪,他用了一个骗局,在西部留下大量的流动人口和财富,才让西部成为了现在的西部。
奈纳德,“卡帕多西亚的不忠,被勒森布拉发现,变成了他树立权威的典型,坠落至吸血鬼位阶的底层,直到你出现。”奈纳德低着头,“一切的开始,都是氏祖告诉了我们哪个秘密。”
这就是时间主宰世界的方式,你在时间线的前端放了什么种子,在时间线的后端,就会收获什么果实。
卡帕多西亚氏祖的错误——他放下的种子虽然有两颗,但,名为为私利不忠的种子,有土有水有阳光,卡帕多西亚就在他们有异心的魔宴之中,种子有一切长大的需求,所以它长大了;可圣主遗留在殖民军队中的奖励?哎,这颗种子啊,土在哪里?水在哪里?阳光在……在十三个氏祖睡觉的棺材里。
啧,也只有孩子能犯这么幼稚的错误了。
周六的日出,无人欣赏。
温斯顿在格兰德的大门外站了整个日出的过程,才等到扎克墨迹开门营业——还要装出份惊讶的神情,“温斯顿?你怎么来了?”
“昨夜汉克没有去我那里,我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老汉克?哦,是出了点儿意外。”扎克故意这么说的,看着温斯顿脸上瞬间出现的担忧,“进来吧。”扎克打开了格兰德的大门,让温斯顿进入,“但你别担心,老汉克没事儿,是和他一样的人……”扎克自动消声,对温斯顿一笑,“你去找他吧,他在生活区。”
踏入格兰德的大门,记得格兰德建筑布局的就知道第一眼看到的是纵横都扩展过的展示厅。正面的纪念品柜台,和旋转楼梯直连的二楼办公室。
这并不是温斯顿记忆中的格兰德。
扎克明显的从温斯顿眼中看到的陌生的感觉,“这边走。”直接带温斯顿走柜台后后门,进入后廊,“生活区在对面。”
员工生活区,又一个温斯顿的记忆中格兰德没有的东西。
温斯顿看着那栋复合式居民建筑,张了下嘴,没说话,转身看了眼扎克,表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我知道,格兰德的变化很大。”既然对方不知道说什么得体,那扎克就替他说,“既然你来了,不如让老汉克带你到处看看。”手在温斯顿肩上拍一下,转身走了。
这算不上什么示威吧,温斯顿想挖老汉克,扎克既没有挽留也没有放人走的想法,一切随当事人。现在最多是让温斯顿清楚的认知一下,自己在挖谁的墙角而已。
扎克直接回了办公室,今天的报纸必须看——
昨夜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扎克接到了韦斯的电话,从纽顿打来的。
詹姆士和韦斯都已经得到巴顿性少数人群娱乐场合被暴行碾过的消息,韦斯电话过来确认——“局里的人说,附近有居民认定是市长的秘书,布雷克·斯通报的警!为什么会是他报警?!杰森是不是也那个夜店里?!他有没有怎么样?扎克,你能去那边看一眼情况吗??”
啧啧啧。
韦斯这电话的重点,多一目了然啊无关什么政治影响,无关什么仇恨罪行,只和一个人有关。
“杰森很好,布雷克也很好。事实上,他们正在格兰德里休息,你想和他们说话吗?我可以叫醒他们……”
“不,不用了。”挂了。
所以,让我们把韦斯对杰森的关心丢掉——用词并不过分,一旦你干出把某人踢下床这种事后,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那一脚。现在嘛,要注意的就是今天的报纸了。
巴顿警局里既然已经有证人确认了报警人的身份是布雷克·斯通,那韦斯没有关心的两个东西:政治和仇恨,扎克只能从报纸上看了。
扎克翻遍了整个报纸,没有。没有一点儿昨夜事件的报道。
扎克皱起了眉。
可能是失望吧,一直以把握时代的进程,为氏族自豪的托瑞多,有些东西,也是无法看出来的——没有怎么看?报纸不报,人们也不讨论的东西,哪里来的进展?
扎克放下报纸。摇摇头,现在只能看斯通家族和市长安东尼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了。
扎克没离开办公室,有客要接待。不是温斯顿。是来自殡葬业的竞争对手,艾伦殡葬之家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