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能安安稳稳的致仕也要十多年,那点所谓的资源留到十年后怕是也不剩什么。
还不如现在就用在曲清言的身上,他现在倒也想看看如果他送他一道风,她是否能直上云霄!
内阁中,向来只有六把椅子,他们几人进门后就各自寻了位置坐下,只曲清言同余有台一起站在门口。
张乾远喝完第一口茶这才像是想到那二人似是被他们无视了。
“来人,上座。”
门外有宫人来了就走,不一会端了两把椅子摆在门口,张乾远抬手比了比,两人这才道了谢坐了下来。
挨着椅子的瞬间,曲清言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从武英殿中走了出来,全身的酸疼都在提醒着她刚刚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张乾远那里已是又展开了奏疏,一字一句的看着。
“第一条,为何这数量是二至三倍,按照你在殿中所说的数量,半吊钱不到一年就会滚至十两,这至少应该要回十倍才对。”
难得有个能光明正大的捞钱的机会,哪怕这钱进到的不是他的口袋,他也是心情大好。
国库只要有钱,他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曲清言不知他的心中所想,只当他没有看懂字面上的含义。
“回张大人,若是下官没有记错奏疏上所写是:“所有涉案官员按照挪用银钱的二至三倍全部上缴国库,那些银钱银钱摊到他们的口袋,再除去这些年的化用,差不多就是剩下二至三倍。”
她写的自然是每个人按照账册出一笔,而不是一级衙门凑出一笔。
张乾远张着嘴,好半晌说不出话……他以为自己已经很贪心,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那接下来的几条是不是可以理解未但凡有战事他们就要……”
“张大人,陛下仁慈不愿那么多官员一道流放,同难民百姓一般受苦,皇恩浩荡,他们自是也会心怀感激。”
这理由真是太特么好了!
张乾远激动的好想爆粗口。
命人送来纸笔,曲清言解释一条他就忙记下来一条,其余几位阁老端着茶盏只想把脸挡住。
说好的读书人的斯文呢,说好的不提阿堵物呢,若是被人看到当今内阁首辅提到银钱是这般模样,怕是三观都碎了吧……
啪!
奏疏直接丢到了张乾远的身前。
“准奏。”
什么东西就准奏了!
张乾远膝盖向前拱了几下将奏疏捞到手里克制不住的摊开。
第一条,嗯,是钱!
第二条,嗯,说白了还是钱!
第三条,嗯,还是钱!
第四条……
若是战事可以速战速决,国库还能借着这个案子小发一笔!
明知景帝还在身前盯着他,可他就是克制不住的想要笑出来,他身子一拧就将奏疏递到了顾恩阳的身前。
不用把所有的官员都摘了脑袋,先榨干他们的钱袋子,然后再让他们的仕途止步于此,嗯,但凡有战事家中直系小辈就至少要出一人……
若是鞑子一直来犯,绝户都有可能……
太狠了!
顾恩阳心下感叹,可不得不说这份奏疏解了眼前所有人的难题,包括景帝。
百姓可以念着朝廷好,战事时赋税没有翻倍又严惩了这些大老虎,官员们会对景帝感恩,没有抄家没有让他们掉脑袋流放。
而朱瑾睿那里,他要的是充足后方准备,要的是西北不再混乱的吏治,这般实施中也已是算是实现。
而他们内阁中的几人,谁都势力都没有打破,依旧是原本相互制衡的模样。
似是……皆大欢喜。
奏疏在手中转了一遍,所有人心中都有惊有叹。
她才不到二十岁谋事就已如历尽世事的老狐狸,若是再放任几年……
还是让她意外身陨吧。
除了曲文海旁人心中都升起这样一道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