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这个词用的还真妙。
曲清言笑眯眯的看着那信封,又看着傅明伟犹疑的目光在那下人同她的身上扫过。
张乾远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也没想过能瞒住曲清言。
就是顾恩阳同孔慕贤那二人那里,他都没有想过能隐瞒过去。
“清言小子身子可是大好了?”
“托大人的福,小子好的差不多了。”
“嗯,好了就赶紧回来忙吧,这一摊子事明伟一人也忙不过来。”
“是,小子遵命。”
傅明伟迟迟没有接过信封,那小厮面上的讨好已是要挂不住,手臂在半空中打着颤,好一会儿在张乾远和曲清言的机锋中,傅明伟伸了手,将信封接了过去。
信封就在几人面前打开,里面两张信纸,一叠银票。
曲清言一眼扫去就觉那银票的面额少说也要有上千两。
果然是一笔好买卖!
傅明伟隐晦的看了眼张乾远,就对着那小厮微微点了下头。
小厮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一时间堂中就只余他们三人。
张乾远的话说的莫能两可,傅明伟没有得到张乾远的指示那本账册就没有摊在明面上。
他们二人不提,曲清言也就不问,千山守在外面,她想知道的用写手段手段就总能得到结果。
这几日里总有官兵押送着装着银钱的箱子入城,那马车一如城就直奔长安府府衙,之前腾出来用来安置账房先生的院子,又改做了临时库房。
院前有差役把守,傅明伟同曲清言二人每隔两人来清点一次。
各地县的‘减刑’钱送过来后,装着银钱的马车便愈发集中的进到长安城。
他们这里收缴临近尾声,顾恩阳带着顾若鸿,孔慕贤带着孔思聪和余有台却已是在回长安城的路上。
这种挣钱的好买卖只让张乾远自己得利,那岂不是亏待了她的那场大病。
曲清言将银票交到王嬷嬷手上去入账,只她出手向来大方,这意外之财不能独享,就随手每人赏了五两银子。
三人攥着五两银子的小额银票,全都笑的有些发傻。
跟四少爷在西北丝毫不觉得苦不说,私房钱倒是越存越多。
待他们回了京城,在曲府的下人们中也可以小有地位,届时兜里有钱作什么都不慌。
越是想得美越是觉得跟在曲清言身边是一件格外明智的事情,就是王嬷嬷都有些后怕的觉得幸好自己及时想通,不然容嬷嬷一家就是她的下场。
千山攥着银票瞬间更有动力,同大安两人将手中事务过了一遍,自觉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出门寻人去了。
张乾远这些时日就觉日子过得格外舒心,若是这西北的气候再好上一些,气候不干燥风沙也不大,他都能当这趟差事是在外出休养。
傅明伟手中提着一卷新账册,账册中账目列了不到一半。
“大人,下面地县的官员已经有半数找来了,这是账册。”
过了账,他就彻底变成张乾远的心腹,要么重用要么没命,再没有第二种选择。
傅明伟刚过不惑之年正觉前途大好,这会卖力的表现就是盼着能入了张乾远的眼,回京就升迁。
张乾远接过账册只大致翻了翻,又看了眼后面的总和。
“依着圣旨所写,应收的银钱收了多少了?”
“回大人,不足半数。”
这些背地里塞钱等着高抬贵手的自是还没上缴,乖乖认罚的大部分都最近一两年才到这西北,这印子钱在手上还没怎么转过的。
“嗯,加快速度,豫王殿下已是派了人来问情况,这银钱收缴了,还有征兵要协助。”
本是圣旨上的内容,到了张乾远的口中这征兵就变做了协助,要钱总归要容易几分,毕竟是死物千金散去还复来,可人不同。
那圣旨上可是着重写了各级官员府中要出六人,一嫡出,五旁支。
庶出繁衍出的旁支向来不受重视,若小辈中出不来光耀门楣之辈,便会一代一代的落魄下去。
本就不受重视的旁支征调五人出来去从军不过是耗费些银两之事,但那一嫡出就限定了他们必须要将掌心肉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