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捉迷藏的日子一路到了年底,之前囤积下的那批货终于是寻到了路子可以送至京城。
年节将至,各府都要准备年礼,这个时候将货物送到京城不止不用压低一成出货,因着奇货可居还能抬高一成价钱。
曲清言去信给曲清希,又将大安派了回去,依着曲清希现今的手段,这些货不出几日就能清空。
广州城的新年同北地全然不同,未出正月枝头就已是有鲜花盛开,难熬的冬日似是还没来就已经过去。
只让曲清言稍稍有些不习惯的是这一年竟是未看到下雪。
未到二月,船队就已是又准备出发,只这一次曲清言手上的银钱多了,船队未曾出发她就联系上了东家,按照曲清希送来的清单订了一大批货。
寻常人见都见不到的海霸王居然会见一个小厮,曲清言事后越想越是奇怪。
只她此时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写旁的事,一整个冬日都没能逃出余有台的魔爪,在他辛勤的耕耘下她终于是……怀孕了。
被徐太医诊出喜脉的那一刻她心底不知适合感受,许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日。
余有台将她看得紧,不知是她就是王嬷嬷那里都被人看了起来,所以那避子汤她根本寻不到机会喝下去。
而徐太医开的调理身子的汤汤水水一直不曾间断,所以几个月过去,不知是谁终于算是如愿。
“你满意了?”
曲清言看着余有台面上遮掩不住的喜意,她不是没想着私下里将孩子去了,可不说她的身子本就不容易有孕,她如同孤魂一样在这世中停留了十几年,终于就要有这样一个人同她血脉相连,让她能有一点牵绊,她又如何舍得。
可她这样的身份,有孕就是冒险,她可以赔上性命赌一次,曲家怎么办?
那府中上百的人命不能用来给她陪葬。
“我期待这一日已经很久了,你知道的。”
余有台的手在她的小腹上慢慢的摩挲着,仿似那里有稀世的珍宝让他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对待。
“府中城中各处的耳目要如何处理?曲家上下上百条人命又该如何?”
徐太医就觉糟心的很,面前的两位主子,因着酱酱酿酿的关系让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余有台就不提了,人家身为亲王就算没什么实权,但想要处理他这个小太医也是轻而易举。
而曲清言那里……不是还有个词叫做枕边风,这要是没事吹一吹,他的日子同样会不好过。
徐太医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中,抬手在额头上抹了抹。
“回殿下,曲大人并无大碍,只要继续调理就是了。”
之前那些避子汤只要不继续喝下去就不会有问题。
徐太医收着东西就已是准备出门离开,让他们二人相爱相杀去吧,他一把老骨头折腾不起啊。
目送着徐太医一脸沧桑、颤颤巍巍的离开,曲清言也随即起身。
“王爷,属下告退。”
一直到出了院子,曲清言都觉余有台的反应有些诡异,但眼下也由不得她多想,城中已是传来消息,再有两日那船队就要到港,城中商人已是全部动了起来。
曲清言身边命王嬷嬷留了二百两银子,剩下的都交代千山送了出去,只等船到了港凑进去买上一手。
这几乎算是她把所有的积蓄全部砸了进去,就算曲家家大业大,可到了她手中的闲钱并不算多,她依旧做着给自己攒钱上下打点的心思。
有些事不能全部指望曲文海,她也要想些办法为自己筹谋才是。
货买的格外顺利,只这一次归来的船队一共六艘,大半的货物都被不知名的神秘买家拿走,千山费尽心力也只得了一小部分珠子首饰。
这些东西在京城并不算好出,但想些办法价钱压低一层也能出掉。
“你的货压一压,不要着急出。”
曲清言写给曲文海的信还没送出就被余有台拦了下来,几日不见她就觉对方换下了亲往袍服也不似从前那般温润。
她挑眉看着对她这里的消息知之甚详的余有台,很是实诚的问着:“为何?”
“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