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种观点,”她咯咯笑着说道:“有人说,中国女人的命运好比荡秋千,总要依靠着外力才能飞起来。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她们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
“你觉得,推动她们的外力是什么?”
“男人。”她抬起头,风吹乱头发。千百年来,女人依附男人。借力东风,才能乘风而起。
他在后面又用力推她一把,“你想荡多高,我就推你多高。”
“不行、不行!”微尘扭着身体让秋千停下来,“不能再荡了,我头昏眼花,再荡就要吐了。”
他笑着把秋千扶稳。微尘脚步虚虚,站起来时一个踉跄栽入他的怀里。
两人甜蜜地抱个满怀。
傍晚的天空,淡淡的浅浅蓝色,身边的草木虚成一个影子,只闻到草木的芬芳萦绕鼻前。
她紧紧抱着他,有种不踏实的感受。好像,她一松手,他也会消失在空气中。
他们之间的爱情发展得太快了,像坐了火箭,一日千里。
三个月前,她还觉得他是一个讨厌的陌生人。而现在,靠在他的怀里,闻到衬衫上的体味,他就是她最亲的人。
就像他所说的,他们已经在宇宙的洪荒里相识、重逢了许多回。
如果想要不辜负,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抱紧,再抱紧。
比深爱更加爱彼此。
他的手指把她的柔荑抓得牢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微尘,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别生气。”他首先给她下套。
凡是说“你不要生气”的事,百分百是惹人生气的事。
“什么事?”微尘急躁地揪紧他的衣领,问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女人倒一直没有,不过——
“微尘,我……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说得很轻,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说出了“我们”。
五岁的儿子!
微尘的脸立马变了颜色,她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负气地说:“放开我!”
陡然听见要做人后妈,估计没有几个女人会是心情愉悦和快乐的。
“微尘,”他捏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安安很可爱。你看见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她嘟起嘴来,一言不发,转身要走。
“微尘——”他从身后把她抱住,紧紧箍在怀里,脸埋在湿润如海藻一样的头发中摩挲着。
微尘一动不动地站着,任他厮磨。敏锐地从他的肢体动作中感受到了他未说出口的祈求、怜悯、和渴望。
该如何说?
她不是生气他瞒着她有儿子的事,而是突然知道的那一刻。心里面升起好多好多难以克制的妒忌,她怨恨那位和他同床共枕,生下孩子的女人。
“难?难什么难呢?”她揉着眉心,把头搁在旋转椅被上,喃喃念道:“难,难——”
突然就在她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的脑子突然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人影、一个念头、一个影像。
她跳起来在屋里里来回踱步,不时地打着电话又不时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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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法抱着微尘急匆匆地从程露露处出来,他小心地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边驱车回家一边不时打量她。
他满怀担忧,又不敢多问。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现在的微尘几乎都已经恢复,她用手指拨了拨头发,“和平常一样啊。”
他决定闭嘴,把车一路飞回城南的季家。
看见微尘和他一起回来,微雨和老爷子一点都没惊讶。
他和微尘的关系趋于明朗,对于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季家的各位都是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老爷子的态度就自不必说,就是对陆西法持保留态度的微雨也难得地没有说“不好”。
微尘知道,要收买微澜是很容易,漂亮奢华贴上限量版标签的东西总能让她瞬间臣服。但是想收买微雨,那就很难。
理智又高傲的季家二公主隐忍内敛,不常说人坏话,更少说人好话。
从她对莫缙云的背叛,暗暗忍了这么多年就能够知道。她是一个外冷内热,把家庭和爱人至高于一切之上的人。
“姐姐,回来了啊!”沙发上的微雨正在看一本小说,她向陆西法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陆西法冲她笑笑,左右环顾,问道:“老爷子呢?”
微雨用手一指,爷爷还能在哪?
温室呗!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爷爷。”
微尘笑着点头,目送陆西法往温室走去。
“姐姐,来坐啊!”
“嗯,好。”微尘笑着走到微雨身旁,“最近看你挺闲,工作减少了吗?”
微尘说话客气,如果换做微澜,一定又要嘲笑微雨是没通告,没流量,没话题,没有人关注的四没过气女明星。
“我们这一行本来更新换代就快,我又不是特别有事业心。许多别人能吃的苦我吃不了,别人能忍的委屈我忍不了。所以,慢慢请我的工作越来越少。”
微尘懂得妹妹心里的无奈,她拉过微雨的手轻轻握在手里,道:“凡事尽力而为也就问心无愧。也许你事业上没有达到预想的成功,但是生活上你有玄墨,有源源,也算一种满足,对不对?”
微雨笑着点头,“我没有什么不满足,上天已经待我不薄。我也知道一个人不能什么都好处都占尽了。人生总有一些不完美和遗憾。”
“是啊,趁着没工作就多享受生活,工作忙碌的时候就全力工作。”
季老爷子一辈子钟爱兰花,也养了一辈子的兰花。他常自豪,季家的三朵金花生得好,但都没有他养的兰花长得好。
那品相,姿态,花色,拿出去盆盆都是参展的花。
不知培育兰花有没有博士,不然,老爷子绝对是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