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竟出现在金龙的眉心,猛地啄向金龙的眼睛。
当时我竟感觉到左眼一阵刺痛。
再度睁开,仍然身处在孤舟之上。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何时天空出现大量的乌鸦。
它们聚在一起,在空中盘旋,可谓是遮天蔽日。
仿佛感觉整个奉天城所有的乌鸦都来了。
原本胡辛炎扎在我额头上的银针,已经脱落,他瞪大眼睛盯着我,不可思议道:“怎么回事,我的镇龙针怎么会失效!”
话音刚落,胡辛炎原本夺走的金龙之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返回到我的体内。
同样之前的束缚也渐渐退散,六大妖兽已经被再度控制住。
那位黑衣人在那边与杜四海、刘瞎子等人纠缠。
我盯着水下的胡辛炎,活动了下拳脚。
草你姥姥的。
老子憋屈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我深呼口气,气满四肢百骸。
五狄达摩传我七十二绝技,又有麻衣派火珠林辅助,你个老瘪犊子,我整不死你!
胡辛炎要跑,我蜻蜓点水,一跃到了近前。
根本没给他任何机会,“大力金刚掌!”
砰——!
大巴掌从天而降。
胡辛炎潜入水下,却被一掌震起。
他连忙喊道:“饶我一命,我有厚礼相赠!”
老子打不过神秘黑衣人,还打不过你吗?
胡辛炎逃向对岸。
我说:“厚礼你大爷,今天老子非把你剥皮抽筋!”
我真是一肚子气啊。
他拖着疲惫身躯逃向河对岸。
我今天本着必杀他的信念追击。
没想到他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上了岸。
五狄达摩传我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乃是一等一的武道。
何况我早已金龙在身,一身强悍的力量配合七十二绝技简直是如虎添翼。
胡辛炎还想逃,被我追上一记飞脚踹倒。
胡辛炎两手扶地,不断向后退,紧张道:“别杀我,我是有身份的人!”
“今天别说有身份,你就是有身份证都不好使!”
我挥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哔兜,呵斥道:“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放出金鳌,还有那黑衣人是谁!”
胡辛炎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我也没惯着他,直接踩在他的胸口。
当对方肋骨被震断,胡辛炎口吐鲜血,虚弱道:“别杀我,我说!”
“你到底在哪冒出来的!”我气愤道。
胡辛炎说:“我是大清守龙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办法夺回五脉,重修大清龙脉!”
“卧槽,大清都亡了,你守哪门子龙脉!”我惊讶道。
之前的河妖之眼,就是当年的钦天监有关,胡辛炎难不成还真是胡扬的后裔?
我正满眼疑惑,他看向满天乌鸦,认真道:“大清亡了,可我们守龙人没有亡,今天如果不是那个人出手,金龙之魂现在就是我的!”
大到一国,小到一村一户。
风水无处不在,如果仔细深究还是能发现其中异样。
比如大清最后一年,末代皇帝没有办法生育,就连他自己也并非嫡系所传,而是摄政王载沣的儿子,而“绝种”代表这家风水彻底断了。
旧社会的人,拼命要儿子,就是信这一套。
他们认为如果后代没儿子,也预示着风水绝败。
胡辛炎继续道:“五行龙脉只缺其一,若你能将金龙之魂给我,无论你什么要求,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脚下不由用力:“别吹牛逼,我要足球捧起大力神杯,你能行吗?”
见对方一时语塞,我已经起了杀心。
从最开始他觊觎林茹阴骨道体的事情,在我心里他就已经上了必死的黑名单。
胡辛炎慌了神,求我能放了他。
正当我准备动手时,树林里忽然传出一阵笛声,一个老头自黑暗中缓缓现身。
胡辛炎大喜,喊道:“魏伯救我!”
一身破衣的老头走过来,他手里摆弄着曾经在我手里花两百万买走的人面王八!
我记得魏伯曾叫人面王八“金鳌”。
也不知道它和水下金鳌是不是父子关系。
魏伯站在我面前,缓缓道:“卖我个面子,把我们少主放了,对你对我,谁都好!”
第五百零六章乌鸦
被他们折腾这么久,我憋了一肚子气。
脚下加大力度,听着胡辛炎惨痛的叫声,我说:“他刚才差点杀了我,你觉得我会放了他吗?”
魏伯摇摇头,说:“我不是在和你说话。”
“什么!”
顺着魏伯的目光,在我的头顶上方,一只乌鸦悬空而立。
没错,我记得胡辛炎差点就成功了。
在那场虚无的黑暗中,若不是乌鸦啄向金龙,胡辛炎的两根银针能要我的命。
水面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杜四海的铜锣、铁胆压制着金鳌。
皮六双手更是锐不可当,还有老鬼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她好像叮当猫一样,包里有数不清的宝贝。
什么白菜价的五雷号令,批发市场常见的番天印,还有冒充金砖的铁块子。
李豁牙更不是一般人,实力不凡的花斑蛟在他的手中好像江湖的耍蛇人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被他玩弄股掌之间。
至于那位神秘的黑人被刘瞎子牵制,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战斗就将接近尾声。
此时魏伯摆弄着手里的人面王八,继续说:“你我本是同脉,没必要生死相搏,金龙之魂我们不要也罢,放少主一条生路,我答应你不碰他。”
魏伯目光凝重,身体弥漫着淡淡的灰气。
突然间,背后冲出的煞气化作一条龙巨蟒。
他手中的人面王八给我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直觉告诉我,那东西很危险!
此时乌鸦发出一声长鸣,原本遮天蔽日的乌鸦群仅仅盘旋几圈之后,便向着西方飞去。
结果乌鸦刚一飞走,魏伯便在眨眼间到了我近前。
我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轻轻一推,将我整个推出数米开外。
接着魏伯扛起胡辛炎,两个人缓缓离开之时,胡辛炎转过头,神情倨傲道:“陈正,你体内的金龙,早晚有一天会是我的!”
我深吸了口气,平定情绪之后。
胡辛炎自称大清守龙人,那魏伯的实力更是可怕。
天空逐渐飞散的乌鸦,让我心里打起了鼓。
是宝蛋救的吗?
他的神秘,让我一直以来都看不透。
此时水面旋涡之下,便是金鳌孵蛋的位置!
答应了我五大仙,要救灵儿的眼睛。
当前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胡辛炎。
金鳌孵蛋代表着风水衰败。
大到一国,小到一村一户,皆与风水息息相关的命运。
旧社会时期,一方朝代更迭,都要想尽办法斩断前朝的龙脉。
而城市之中的风水更是有着诸多讲究,以前听爷爷讲过,在南方有一个进士村,村里自从明朝开始,出了十八位进士,经过祖祖辈辈的营造,村子堪称风调雨顺,年年有余。
谁知有一年村里人挖水渠,把后山脚下的一处水塘破坏。
里面的水位逐渐减少,最后彻底干涸。
当时在水塘底部发现一只背甲呈金色的王八,那王八因缺水致死,从此以后这村里就再也没人考上过功名。
到后来别说进士,就连秀才都不曾有过,专门出败家子,一代人比一代人败家。
几十年的光景,村子就成为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十年九旱,颗粒无收。
而“奉天”作为大清朝的发祥地,努尔哈赤建都城以来,就是按照外圆内方,以古代铜钱格局打造,内设八门对八关,左右四方共有三十六座城楼,被称作三十六天罡。
城外有七十二处水泡子,合称七十二地煞。
每当天降暴雨,三十六天罡可测出水位,七十二地煞泄尽城内积水。
往前数一百年,奉天从未被大水浸泡过。
而按照盛京城阙图俯视,整座城市好像一座乌龟托着。
金鳌与龙生九子中的霸下对应,老百姓便是认为,无论发生多大的雨水,奉天都不会有大水,至于近代的几次大水漫城,都是扩城后的位置。
按老地图去看,曾经皆是港口码头,水稻麦田,养鱼养虾的地方。
此时风水结穴之地的金鳌移位,底部所剩下的“蛋”并非真正的蛋,而是树百年来风水所凝结的结晶,也叫“阕眼”。
结果我正准备跳水的时候,一群白帽子在林间钻出来。
看到这些人的装扮,我大吃一惊,东瀛阴阳师竟然也来了!
他们自分四面八方站位,似乎早就已经准备。
当六芒星浮现在水面之时,原来这帮王八蛋是打算窃取风水!
我奔着最近一人跑过去,七十二绝技之下,近战无敌!
一记大般若掌打向阴阳师,结果被两位蒙面武士拦住。
刚一碰触,对方的武士刀上浮现金色铭文。
强劲的力道相撞,刚一开后,我活动下拳脚,说:“九菊一派的风雷火山,哪一门的人!”
刚说完,看到他们胸口刺绣的菊花。
再看这些人的妆容,我下意识道:“原来是暗菊堂,怪不得这么神秘!”
我还算是半个九菊一派的堂主,木村拓哉与我爷爷算是老朋友,当年我爷爷以山镇魁罡对付东瀛风水师,决战黄河之时,干掉对方上千人。
木村拓哉是坚定的反战者,他和我爷爷两个人有些私交,并一同在黄河“镇龙棺”,夺金龙之魂。
那场大战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
但听龙门五脉的人说起,也能想象得出当年的惨烈。
其中一人“乌拉哇啦叽叽呱呱”说了一堆,我是一个字没听懂。
于是我比划起一个国际手势,说:“你大爷的,老子打不过天师府,还打不过你们吗!”
比起天师府,我的道家神通,仅能算做是外门弟子。
当初我拒绝张道乾的授箓,无法驾驭道家神通,但是我麻衣派却也不是软柿子。
双眸凝视着二人,麻衣观身之术,全神贯注之时我可算出对方的接下来的三秒动作,我爷爷要比我厉害,他能算出三十秒。
在你出手之时,三十秒之内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皆在相师的眼中。
以前我拳脚功夫不够硬气,自从五狄达摩传我的七十二绝技,堪称如虎添翼。
我与两位暗菊堂的武士交手,此时八位阴阳师已经布阵,他们声势浩大,冲天金光引起龙门的关注。
还不等我动手,忽然看见对岸有一个熟人。
他穿着武道服,如痨病鬼般死气沉沉,皮肤惨白,双目闪烁凶光。
在他身边正是被打死的阴阳师。
我脱口道:“陈太乙!”
他听到我叫他,依旧背负双手,没有半点渡河帮忙的意图。
原来龙门的人早就在四处等候着,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随着远端传来的一声声嘹亮的哨音,显然,埋伏在暗处的龙门也开始收网了。
第五百零七章木村美子
阴阳师被一拥而上的龙门中人包围,他们所擅长的分别是“式神”、“咒法”、“幻术”、“阵法”
此次来华夏窃取的阴阳师,皆是阵法一脉。
凭借十三太保中的武道高手,如瓮中捉鳖般,将那些阴阳师一个接一个撂倒。
我大闹东瀛那次,了解阴阳师除了安培晴明的嫡系之外,只有出云大社和伊势神宫的神官实力强大。
但那些人都是被禁止踏出国门,一旦他们出现,华夏三山五岳也会出手。
双方实力伯仲之间,所以某种程度上是相互默契,允许底下的人互相交手。
所以我在东瀛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连天师府的人都去了,最后却也是不了了之。
那位阴阳师始终背对着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江水之上的六芒星已经成型,那位阴阳师在包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口中念诵咒语,对方双手合十,喊道:“白龙入水,吞天!”
白玉瓶里突然出现一道白雾,光线与六芒星相互交替,雾中浮现出蛟龙头颅。
二者接触的瞬间,白龙与水面形成一道气旋。
看到有一道金光自水下窜出,阴阳师手持白玉瓶喊了声,“收!”
如同风卷残云,将金光卷入到白玉瓶内。
可对方竟然说的是普通话!
由于背对着,我没有办法看清楚她是谁。
当他刚一收走金光,原本清澈的水面变得污浊,长出一层浮萍,水面甚至有着一种即将破败之兆。
我倒吸了口凉气,妈了个锤子的,竟然让小鬼子成功了!
我前去争夺,两位暗菊堂武士并不是我的对手。
结果没想到的是,二人将刀子扎向腹部,下手极为果断,将腹部横向切开。
非但没有鲜血流出,却在腹中出现两只鬼手。
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他没按照套路出牌,连麻衣相术都没有办法预知对方竟然选择自残。
当我被鬼手束缚,虽然只有很短的几秒钟,阴阳师想跑,时间上是完全够用的。
小鬼子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以人命为代价,换取奉天城外的风水!
他们与大清守龙一脉合作,胡辛炎目标是我,小鬼子目标则是奉天城外的金鳌孵蛋。
分为四面八方的障眼法,让人龙门的骨干力量分散,给他们最佳的动手时机。
我咬紧牙关,一把抓向北斗镇厄剑。
只有这样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一击必杀,将祸患扼杀于摇篮之中。
“你大爷的,把东西放下!”
握住北斗剑的那一刻,缠绕在我身上的鬼手断裂,通天剑气凛冽八方。
连河对岸的龙门中人也受剑气所伤,下意识退后半步。
那个痨病鬼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此时也被剑气所惊。
然而当我手持北斗剑,劈下的一瞬间,阴阳师转过身。
看到她的样子,我愣住了。
下意识将手里的北斗剑微微错开,剑气擦着对方衣襟落下。
轰——!
水浪滔滔,发出一道巨响。
北斗剑气将河流割开,剑气威力不减,沿途草木枯萎。
剑气凛冽,直到落在陈太乙的脚下三寸之处。
他眼神异样看向我。
这时对岸传来一阵阵的怒骂声。
可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是盯着眼前的女子,说:“你怎么来了!”
她竟是木村拓哉的孙女,木村美子。
她微微一笑,“我来寻我的夫君,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说:“谁是你夫君,咱们是利益同盟。”
现在这个尴尬,尤其对岸还站着一大群人,大家都在那儿盯着呢。
就听见杜四海喊道:“一定是个娘们,这小子像我,怜香惜玉。”
皮六揉着眼睛,奇怪道:“什么娘们,那不是一个塑料袋吗?”
老鬼说:“老六你快别说话了,那么漂亮个娘们你看不见啊。”
“放屁,别想蒙我,分明就是朔料袋挂树枝上了。”
“以后还是叫你皮瞎子吧。”
“草,刚才要不是我帮忙你就被那人打死,还有刘瞎子你再说我瞎,老子非得把你脑袋封在裤裆里。”
“滚滚滚,我刘瞎子一世英名,怎么可能被无名小卒打败,分明是我大意了。”
听着他们几个争论,我也是挺无语的。
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挥手示意喊道:“刚才眼神不好,没劈准,等会儿我重新劈一个。”
龙门的人立刻给予回应,几个年轻人扯着脖子喊道。
“动手啊。”
“不能放过这些该死的假娘们。”
“那个是真娘们。”
“真娘们也不能留活口。”
木村美子掩面一笑,说:“虽说我们是利益同盟,可我还没有坐实火门主之位,九菊一派也是一盘散沙,在某种意义上讲,我答应你的事儿做到了,而你答应我的事情却没有做到。”
“我那次不是意外吗,还差点把命留在东瀛,你要说是想叙旧,估计是没机会了,把瓶子交出来,我虽然不杀你,可不代表他们不杀你。”
看着陈太乙阴沉的双眸,龙门的人跃跃欲试,更有四面八方涌动的煞气逼近。
显而易见,除非木村美子能长出翅膀飞出去。
或者拥有黑衣人那种强横的实力,单凭一己之力杀出血路。
很遗憾,她都不是。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谁也保不了他。
龙门擅长挖坑埋人,我能做的,就是每年的今天,十字路口给她烧点纸。
但是,木村美子有种不符合正常人的淡定。
好似一切都是胸有成竹。
当她笑出声的时候,我竟然有种不祥预感。
突然木村美子说:“你想不想知道七绝岭的位置!”
“卧槽!”
“黄河镇龙棺之事,你爷爷山镇魁罡触犯道门禁忌,他向七绝岭借寿之后,方才活了下来。”
“卧槽嘞!”
“我爷爷失踪也与七绝岭相关,只不过陈俊生老爷子不想你步他后尘,所以将此事隐瞒下来。”
“卧了个大槽!”
“七绝岭有七重地狱,每一重皆为无上折磨,老爷子只是肉身死亡,魂魄还在七绝岭受罪,那个地方光凭你自己根本找不到,但我知道它在哪!”
接着木村美子环顾了一圈,周围逐渐逼近的煞气,让我们身陷包围。
她看着我笑道:“还有三分钟,龙门五脉以及道门执法堂的人就会来,如果你不救我,七绝岭你一辈子也到不了,陈俊生需要受一百二十年的七绝地狱酷刑。”
我下意识攥紧双拳,只吐出三个字:“卧尼玛....!”
第五百零八章华一飞
木村美子笃定的眼神,完全已经吃定我了。
没错,爷爷的棺材被天师府尸傀抬走。
万寿山张子昂,出马仙李神婆都提到过七绝岭是个让爷爷受罪的地方。
天师府的张道乾曾提起过爷爷留在那里镇魔十年。
但无论七绝岭在哪,我也要找到他。
我松开双拳,长吸了口气,说:“这招釜底抽薪,玩得真牛,成交,我带你离开!”
当我和木村美子站在一起,河对岸的人急了。
龙门十三太保与天渎、东瀛是死敌,结果木村美子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盗走奉天龙气。
一时间怒骂声起起伏伏,陈太乙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陈正,今日你若跟随东瀛妖女离去,死于奉天劫难之中的无辜性命,都要由你来负责!”
这一次转身,将是与天下为敌。
不仅仅因为我是天渎化妖,而是在所有人眼中,我犯了天大的忌讳。
我甚至理解爷爷当年的处境,他曾在黄河以山镇魁罡,夺走华夏金龙之魂赠与东瀛,这在当时可算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我明白,爷爷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
我回应道:“陈真身为麻衣派掌门,乃华夏正统,绝不做出半点对华夏不利之事,但今日我要带她离开!”
“叛徒!”
“汉奸!”
“走狗!”
无数的谩骂声飘入耳中。
可我无法反驳,七绝岭那是连天师府都要谨慎对待的位置。
如果木村美子知道那里,那么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凭借先天灵觉,躲避四方追来的人,我说:“跟紧我,半路你要是被人宰了,我可不救你!”
木村美子抛个媚眼,说:“真是狠心的情郎,我们是有婚约的,按照华夏的传统,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我一本正经道:“我爷爷老糊涂,要不然怎么会答应这件事,再说了,我可是黄花大小伙子,可不能被你霍霍了。”
木村美子紧随我的身后,她虽然美艳动人,可我心里很清楚,这娘们就是有着剧毒的美人蛇。
凭借着奇门算法,我带着她躲过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浑河南岸尽是麦田,可由于地处平原,能够提供遮掩的地方有限,只要尽快回到市里,一切都好办了。
木村美子说:“我虽然也很讨厌包办婚姻,可我相信爷爷的判断没有错。”
“先别跟我套近乎,问你一件事,浑河之下的金鳌孵蛋你夺走有什么用?”我问。
木村美子说:“东瀛龙脉处于活火山,四方风水结构不够稳定,所以伊势神宫每年都会派人全世界寻找风水宝地,宝地之中皆孕育宝炁,将它夺走带回国内,能够消灾解厄,化解地震、海啸、台风。”
我说:“万物能量本是守恒,你们化解了,就有别的地方在经历。”
“没错,可人性本就是自私的,难道不对吗?”
木村美子的双眸很亮,与她对视之时,会莫名其妙放松警惕。
按照麻衣相术,这种眼睛叫“秋水眼”,天生有异性缘,眼底有泪珠,最大的特点是你没办法捕捉到对方的瞳孔,无论男女,这种眼神都称作所谓的“放电”,如果你单独和这种人在一起,超过三分钟就会对她放下戒备。
我说:“你自私不自私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今天金鳌孵蛋必须给我,不答应,那我就抢!”
她问:“为什么?”
我说:“答应过别人,要救她的眼睛。”
其实我没有考虑过五大仙和胡七殃的,单独看在灵儿的面子,我也会尽力而为。
木村美子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将翡翠瓶子丢给我,说:“送给你,反正找不到爷爷,我回东瀛也是个死。”
就在我接过瓶子的一刹那,忽然感觉一股杀机迎面袭来。
我本能做出反应,单手放在胸前,左腿猛踏地面。
“金钟罩!”
体外散出金光,随着“砰”的一声,一道凛冽的剑气擦着我的额头飞过。
只见一旁的古树竟被拦腰斩断。
随后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位男子,他面容刚毅,身穿藏青色的道袍,披散头发,单手拿着一柄长剑。
我脱口道:“华一飞!”
神霄派第一奇才,剑仙华一飞。
当初也是随我一同去东瀛的高手之一。
华一飞的剑,比起宁无缺的拳都不逞多让。
更可怕的是,他擅长雷法道术。
华一飞说:“陈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面对身材挺拔,号称仙武奇才之一的华一飞,我不敢大意,抱拳,“华师兄今日可要拦我?”
如果真的交手,在不出北斗剑的前提下,我的胜算几乎为零。
结果华一飞突然手挽剑花,将仙剑丢向半空,伴随宝剑归鞘,他平静道:“我不想去管江湖上的纷争,今日拦路只有一件事,想求麻衣派神术,为我算天运!”
我听明白了,原来他是想求卦。
算命也好,看相也罢,如果打个比方,命运就像是一部电视剧,可你没有会员,只能一集一集的去看。
如果开了会员,你可以超前点播,遇到不喜欢的段落,你能跳过它,甚至可以一步到位看到大结局。
你是喜剧片,还是悲剧片,从下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好比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智商差距不足百分之一,可彼此间的“运气”相差却又是几何倍的增长。
所以无论你怎么做,也改变不了电影的原本的结局。
而麻衣相术真正的强大之处,不在于算命,而是改命。
我们皆身为道家中人,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华师兄,如果我拼死一战,你未必能杀得了我,可真的算天运改凡人命格,其中的因果报应,我没办法躲避。”
华一飞说:“陈师傅,华某人不想与你为敌,若你为我算过天命,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华一飞的瞳孔闪烁着淡淡煞气。
我知道他没有说谎。
而且以他的实力,的确有这个本事。
毕竟我们是两个人,我能跑,可木村美子必死无疑。
在权衡利弊之后,我说:“可以,但此次算天命,若有因果,皆由你一人承担!”
华一飞一口答应:“好!”
我向后退了半步,双眸看向华一飞,聚精会神之时,能看到他头顶冒着青光煞气。
这是修行剑仙独有的标识,寻常修道者,忌讳杀生。
剑仙唯一能够以杀证道的修行方式。
深吸口气,脑海中浮现乾坤天地,脚踏太极阴阳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出八卦,八卦定吉凶。
天地间的规则,皆在我的双眼。
左眼太阴,右眼太阳。
随着华一飞目光惊愕之时,我认真道:“四营成易,八卦为体,三才变化,六爻为义,算天而不篡天,若想改换命运,其中的代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