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依然一动不动,躺在摇椅上,声如蚊音,有气无力的说道:“坐吧,陪老夫晒晒太阳,尝尝老夫的硫磺酒,别有一番滋味呢。“
“恭敬不如从命!”
小吏搬来一把摇椅,陈铮坐了下来。
“下去吧!若有人人,就说老夫招待客人,改日再来!”
“喏!”
等到小吏离去,阁楼内只余老宗正与陈铮二人。
陈铮端坐于摇椅之上,挺立腰杆,目不斜视,好似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噗哧!”
老宗正忽然笑出声来,逗趣道:“看你一副拘谨的样子,老夫可怕吗?”不待陈铮回应,便又自说起来,“很多人都把宗人府看作龙潭虎穴,好似个地狱,唯恐避之不及。都是小民们以讹传讹,说穿了也就是一座空宅子。”
“当年,你父继位时,还来拜访过老夫呢,是个温和的谦谦君子,说话办事慢吞吞的。遇上火烧眉毛的事情也看不到有一丝着急的样子,一生谨慎,低调无比。”
“你与汝父一点都不像,侵略性强,野心也大,胆子更是大的无边。”
“青云宗的名额被你夺了吧?”
陈铮本以为对方在说他覆灭了田氏,占据化德府一事,没想到是薛吒楠,脸色猛地一变,一缕气机泄漏。
老宗正似无所觉,只是扭头看他一眼,“嘿嘿”笑了几声,道:“果然是你干的,胆子真大,就不怕青云宗找你麻烦?”
说到这里,老宗正忽然露出恍然之色,叹息一声道:“黄泉宗的白骨阴风诀,这可是一门要命的功法,难怪!”
老宗正看似火烛残年,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实则心如明镜,明察秋毫。想必之前,把陈铮的老底已经察的一清二楚。
刚才他只是稍露气机,就被老家伙看穿了根脚,老家伙修为之强,让陈铮心中一紧。
“好厉害的敛气功夫,近在身前,我竟没有丝毫无的察觉。”
此老修为之深,让陈铮越发小心。
“年轻人要有活力,怎的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陪老夫躺一会儿,喝点硫磺酒,去去体内的燥气。”
摇椅之间,有一方桌子。上面温着一壶酒,摆了酒樽。蓝天暖玉雕制,散发着温润的气息。
“倒酒!”
老宗正伸手指着洒樽,说道。
陈铮端起酒壶,一股清绿色的液体流出,发出叮嗵的声音,注满了两个杯子。
“尝尝!”
“老宗正请!”
陈铮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充寒口腔,好像在口腔中酝酿着一团火。陈铮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副“火山欲喷”之象。
感觉自己的口腔变成一座火山,随时都会喷发出来。
看着老宗正一杯饮尽,闭起了双眼,任凭阳光照射在向身上,睡着一般。
陈铮也强忍着没有张开嘴,硫磺味渐渐消逝,一股温和的气息散发而出,醇厚柔和,全身变的暖洋洋的,就跟晒太阳一般。
酒入喉咙,更加让人回味绵长。
等到酒气被身体吸收,老宗正这才睁开了双眼,淡然说道:“味道不错吧!“
陈铮由衷赞道:“回味无穷,意境深远,老宗正好修为,晚辈佩服。“
这一壶硫磺洒,老宗正融入了自己的武道意境,品酒如品武。
老宗正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神光,哪时还有老态龙钟之像,明显是一头打瞌睡的巨龙。令的陈铮心中一震,不敢与之对视,连忙垂下目光。
陈铮如此兴动,全被老宗正看在眼里,不由的叹息一声。默然片晌,才又开口道:“宗人府的风光四时不同,尤其是这口温泉极为养人,老夫喜爱无比,便潜居于此。
没想到,一晃眼已过二十年了。“
“小儿辈们也常来讨杯硫磺酒喝,顺便看看我这个死老头子,但如你这般见识者却一个也没有。看来莫氏真的没落了!”
这话不太好接应,陈铮只能装糊涂。
但他很赞称老宗正的话,莫氏年青一辈确实没有一位拿的出手的人才。
当今的启德帝,亦算与陈铮同辈,但只是中人之姿。当日大朝会,陈铮便察觉出来,启德帝的修为也才后天十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