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这“乌美人”走红嘉县以后,钱阿宝几分欢喜几分愁。
喜的是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食肆生意红火。愁的则是不过短短几天内,就有别家食肆开始效仿起了这种快餐售卖模式,就连“乌美人”都出现了山寨款。
不过根据经常来食肆的食客所反馈,那些山寨版的乌美人没有一个能熬出他们家这种独特的味道,怎么尝都觉得不得劲。
“你们这乌美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是酸酸甜甜,但一点也不腻,隐约带点苦味。而且,明明都是凉镇过的,别家的喝起来就是没你们家的清爽解渴!”
钱阿宝也抽空去寻访了一家做山寨乌美人的茶馆或食肆,发现对方的熬出来的汤不是酸了就是甜了。
她猜测,熬酸了的估计是嫌白糖贵因而放的少,但又不知道他们加了甘草,所以熬出来的酸梅汤偏酸。而熬甜了的,则是白糖放多了,又没有薄荷解腻。
至于桂花,钱阿宝则发现有的放了有的没放。
看来,外面那些人还并没有尝出乌美人的完整原料。那若有若无的苦味是属于甘草的,清爽的滋味则来源于薄荷,少了这两样重要的原料,味道当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显然外界已经开始有人惦记起了汤方,于是钱阿宝千叮咛万嘱咐姚氏夫妇、李婉和钱老太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食肆开了约莫二十来天,附近就已经有了竞争对手。他们家这食肆离着百步开外的一块平整地皮上,已是敲敲打打地新修起了茶馆。
钱阿宝心中隐约能猜出这竞争对手是谁,偷偷打听过后,果不其然是那郑家。
那天下午,郑乔甚至亲自到有间食肆里坐了一会儿,点名点姓地要见她。
一见面,郑乔就压低声音,神色认真地对她说:“这茶馆,就是你们钱家不乐意把老宅卖给我,本公子也是开得下去的!”
她点了一碗乌美人浅酌,而后神情淡淡地说:“你们这‘乌美人’味道的确不错,不过我问过我父亲,他说此汤乃是京中佳饮改良而成。如此一来也难怪能得那林大人的青睐,不过是走运罢了。”
使出了激将法以后,郑乔自信一笑,“我郑家茶馆已有四十多年的过往,越州的每个县都有几家。不是在下自夸,这嘉县的茶饮,我郑家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但如今你家这‘乌美人’却倒引起了我的兴趣,不知钱姑娘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钱阿宝耐心地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半天,待听到这句话之后,干脆利落地摇头道:“不敢,不赌。我还要去熬汤呢,没别的事就先不奉陪了。”
“……”郑乔脸上的笑一僵,完全没想到钱阿宝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
“等等!我还没说赌什么呢,钱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不想。”钱阿宝再次干脆利落的摇头。
郑乔有些不解地发急,“为什么!”
钱阿宝有些头大,郑家家大业大,原本应当是看不上荒凉南路这里的小生意,谁知道郑乔却还偏偏跟她较上了劲了。
“我娘说了,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
郑乔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几分懊恼地捏紧钱阿宝的衣袖,双眼微眯,“本公子兴致上来了,这个赌约,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