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顷刻间转变为绝望,钱盛安一呆,随后剧烈地挣扎起来:“他们骗人!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官府,娘、二哥!你们要信我!”
“我自打上个月下旬以来到这月初的十多天,几乎每天都呆在食肆里,哪里有空和他们去县衙啊!”
钱盛文瞳孔一缩,白着脸嘴唇动了一动,没有说话。
从他们平日奔波的南锣镇到嘉县,距离虽然不远,但去一趟也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所以钱盛安应该没有说谎。
而那契约上的印章又不假,对方来人也底气十足的样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嘉兴赌坊背后有人,并且与县衙的关系不小,他们这一次来找麻烦,显然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对方到底和他们有什么过节,竟设下如此恶毒的陷阱?
见钱盛文无话可说,熊二爷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他面上一笑正要开口,却冷不防被一旁的李成蹊打断。
“很抱歉,即便如此,这份契约也做不得数。”
闻言,熊二爷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干你何事?”
李成蹊微微一笑,眼中划过一道利光:“如何不干我事?这有间食肆乃是我李家与钱家合资筹钱所开,可不单单属于钱家,我李家也有一半的份。”
听到这里,熊二爷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脸色一沉。
“所以,钱盛安根本就没有资格代表钱家将食肆抵押给你们嘉兴赌坊。如果这纸契想要生效,那也得有我的画押才是。”
“你所谓的契约,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李成蹊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对面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了起来。
旁边,刚刚被阴谋惊出一身冷汗的钱盛文也回了神,听到李成蹊的话,他不由神色一喜。
对啊,怎么把李家给忘了呢!
熊二爷一咬牙,带着恼怒的意味抛给周赖子一个询问的目光。
周赖子此刻也是一呆,他只以为钱李两家关系好,所以李婉才会在食肆打工,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茬,钱盛安也从没和他提过。
见熊二爷神色恼火,他身形一抖,凶神恶煞地质问道:“你、你可有证据?”
“如何没有证据?钱二叔可是与我亲自上官府订过红契的,若你们想看,我可以给你们拿来。”李成蹊淡淡说道,不徐不疾。
这回轮到熊二爷说不出话来了。
感受到身边之人隐隐发出的怒气,周赖子艰难地咽了咽吐沫,指着他们蛮横地道:“这、这食肆不能拿来抵债,但钱家一众老小跟你可没关系吧?欠下这么多银子,他们一家都得给我们做牛做马,直到还清欠款才行!”
听到这里,钱盛文眉头微皱,向来斯文的他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阁下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我大安律文向来要求严谨无错,何时有这种一半作数一半生效的契约了?”
有误的红契,都必须重新拟写正确才行,否则这种带有争议的契约,官府也是不担保的。
“就是!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背后偷偷算计好了来陷害钱家,那一百两欠款定然也是假的!几条狗仗着背后的人有势,就敢胡作非为,真乃其心可诛!”
抱不平的是跟着李成蹊来帮忙解决事情的顺子,他刚刚在一边旁观了许久,早就满心怒火了,尤其是看到钱阿宝黑猫一样的小脸,更不由得几分心疼。